雖是到了如今,江茗仍是不能將江衡和衛氏看做自己的親生父母,但卻也感激且體諒他們的舐犢之情,便也誠心誠意的和他們正常交流,而不是抱著一開始和衛氏虛與委蛇的心態了。
一路走來,殷楚便當真在她前面牽了半個時辰的馬,引了無數眼光,江茗只恨現在不時興什么婚禮贊助,不然自己打著商鋪的旗號,也能好好打次廣告。
到了昭南王府門前,孫喻他們早就準備好了,一見到車隊立刻就將“三煞”放了出來,又怕他們跑了,圍做一團。
邊上還有下人在吵鬧:“孫叔!您不是說您之前就看著王爺成婚的嗎?怎么到了今個兒這么手忙腳亂?!”
孫喻拍了下那下人的腦袋:“我說了是我看著的,又不是我動手!”
那時候皇后還在,宮里又有那么多內侍司事,哪里用得著他們這些侍衛動腦子?如今卻不同了,這是昭南王府設府以來,第一次大婚,府里又沒有個女眷操持,孫喻想破了腦袋到處打聽,又自我總結了一番,這才安排下去。
眼看著隊伍越來越近,孫喻嘆了口氣,喃喃說道:“往前雖然想起來苦澀,但今天卻是個大好日子,王妃若是能看見世子成婚,在天之靈也會保佑咱們王府一切順順當當,往后的日子,便會越來越好。”
“孫叔,您念叨什么呢?”那下人問道。
孫喻連忙抹了把眼睛,往前走了兩步:“世子來了?世子……”
他沒想到,自己就這么看著穿著大紅喜服的殷楚牽著一匹馬走在最前面,馬上坐著的,那紅蓋頭都沒的,難道就是世子妃?
孫喻吞了下口水——管他呢!看著世子挺高興的!
他沖了上去,將手里捧著的三個罐子遞給殷楚:“世子,除煞了!”
殷楚將罐子依次遞給江茗,里面分別是豆谷、糖果和銅錢。三煞指的是烏雞、青羊和青牛,凡是三者在門,新人不得入,便要用谷子和草料引它們離去。可這草料總是寒摻,后來慢慢演變,便用糖果和銅錢取代,也有了另一層的新意。
“哎,府里怎么沒鋪青毯?這小姐可怎么入門?”從江府來的婆子突然開口問了一句。
孫喻在旁愣住了,連忙問道:“什么青毯?”
“新娘子進門腳不能沾地,得鋪青毯子,一直到新房里。”一見孫喻那樣子,婆子就知道他們給忘了,也難怪,這昭南王府里沒個主事兒的女人。她這便趕快叫人去街上買,看看能不能快些買到一匹,切莫耽擱了時辰。
孫喻哪里想到這時候還出枝節,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。周圍的人也漸漸聚了上來,全都往這邊張望著,盯著坐在馬上的江茗過眼癮。
殷楚四周打量了一圈,眉頭輕輕蹙了一下,隨后便抬頭沖江茗伸出手:“跳下來。”
江茗:“這就走嗎?”
殷楚點了下頭:“我抱你進去。”
江茗指了指自己:“我?”
邊上有人看來,殷楚笑著說道:“不然我抱誰?一會兒要過吉時了。”
江茗抿了下嘴唇:“那你接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大紅的喜袍鼓噪著風,像只蝴蝶飄在空中似的,又穩穩的落在了殷楚的懷里。殷楚打橫抱著江茗,低頭小聲說道:“得罪了,不然不知道在外面還要多久。”
江茗點了點頭:“知道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