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木凳也不知道怎么,偏生搖晃了起來。江茗腳下一蹬,木凳也跟著往外一歪,她腳下瞬間踩空,直挺挺的就栽了下去。
板凳落地,發出“吭”的悶響,殷楚也睜開眼睛,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江茗。
江茗咬牙切齒,別人都是柔柔弱弱的跌到懷里,如今自己這算什么?和殷楚兩個人擺了個大叉叉嗎?
她下半身斜著掛在隔層一邊,大腿就在殷楚臉邊上,方才再挪挪怕是就要一膝蓋頂上他的臉了。自己的頭在殷楚膝蓋邊上,上身則是倒在——
江茗猛地彈起來,咕嚕一下滾到床里面,蓋上被子閉上眼睛,權當無事發生。
過了半晌,她聽見殷楚那邊開口問道:“可有地方磕傷?”
“呼嚕——”江茗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,認真的裝起打呼。
殷楚看著上方,又在床上躺了片刻,見江茗那頭沒了聲響,他這才慢慢的坐起來,走到桌旁,拿起陳青歌的書卷看了起來,如此這般一直到了天亮。
第二天,殷楚推隔層的聲音吵醒了江茗,她翻了個身,目光正巧和殷楚碰上。江茗眨了眨眼,想到昨晚的尷尬事,只恨自己為什么醒的這么早!
她吞了下口水,為了緩解這屋子里的尷尬氣氛,她指了指桌上的書卷:“世子看了?”
“嗯。”殷楚應了一聲。
“好看嗎?”
“好看。”既然是她喜歡的,定然不差。
江茗正愁沒人和自己探討劇情,既然殷楚看了,她便十分熱情的聊了起來。說著說著,她倒覺得殷楚壓根就沒看過這些書卷,只是在含糊應付。可奇怪的是,偶爾說起來里面的一些人物,他竟還有些記憶,能說上兩句。
殷楚也是無奈,昨晚自己坐在桌前看書,怕是半頁都沒有看進去,如今江茗問起,自己只能敷衍一二。總不能說自己昨夜灌了三壺涼茶吧?
兩人難得一起用過早膳,下人們看兩人的目光都有些生疑。平日里世子早起便罷了,習慣他嚴于律己了,可這世子妃今天怎么也跟著起來這么早?平日里看那樣子,聽那話語,好似世子妃夜里被折騰的不輕,這才起得晚些。
不過眾人也都心里知道,不說出來罷了。世子早已及冠多年未娶,平日里身旁也沒個知寒知暖的,府里更是連只母老鼠都沒有。如今大婚方過,兩人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。而且自打世子妃嫁進來,世子好似行舉也規矩了些,外面沒什么人再說他不端,平日里總是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了。
于是,平日里眾人看江茗的眼神總是充滿了——世子妃辛勞了。
江茗哪里知道他們心里有這么多戲,只看到用完早膳之后,桌上多了一碗藥。江茗聞了聞,又沾了一點嘗嘗,這個味道好像似曾相識。
憐鶯端了一盤櫻桃脯走進來,放在江茗面前,說道:“夫人用了藥之后便吃點甜的吧,省的苦口。”
江茗問道:“這是什么藥?”
憐鶯眨了眨眼睛,湊到江茗耳旁小聲說道:“調理癸水的啊,還是之前的方子,主子喝過的。”
江茗瞪大眼睛:“我又沒有來癸水,為什么給我喝這種藥?!”
憐鶯這才反應過來,是自己想多了!人家兩個人就是今天一起早起了,并不是小姐癸水來了,所以昨夜沒折騰!
早飯之后,江茗無事可做,站在院子里覺得近日大概是舒心日子過的太久,有些發胖了,連忙又做了一套廣播體操。現代的東西很多她都忘了,唯有這廣播體操,真不愧是伴隨了自己整個少年時光,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里,忘也忘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