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的長相沒有女子那般柔軟,猛地看去是個駑鈍的性子,可再仔細看,她所有的光亮都掩藏在長長的睫毛之下了。
閉上眼睛是個美人,睜開眼睛是只小狐貍。
殷楚也不管旁人怎么看,跟著江茗一起趴了下去。兩人面對面,過了稍許,殷楚問道:“你可曾做好了詩?”
江茗略一搖頭:“之前就說了,小女子不擅筆墨,不及世子才思敏捷。”
“哦,那是該罰了。”殷楚笑道:“罰什么呢?”
江茗眨了眨眼:“把我的簪子還給我!”
殷楚瞠目結舌,這人怎么還能記著那件事兒?他摸了下鼻子:“當時一下子拿了太多,忘記是哪個了,一起都賣了……”當時只覺得這丫頭伶牙俐齒,哪里想著之后還會有這些事情?
江茗沖他皺了下鼻子:“那你還敢提罰我一事?對了,說起這個,當日大婚的時候那詞是你自己寫的?”
“不然呢?”殷楚回道:“這等大事還要假借人手,我回去便要被父親揍一頓了。”
江茗“哦”了一聲,沒想到殷楚詩詞也好,再看看江宛,選的什么東西啊?能看?她又說道:“那咱們兩個總得做一首出來吧,一直在這兒趴著,一會兒人家要笑就連著昭南王府一起笑了。”
殷楚瞄了一眼江茗身旁的懷寅,小聲說道:“沒事兒,反正有懷寅墊底。”
江茗嘆了口氣,坐起身子:“不瞞你說,豐弗早就把這次的題目告訴她了。”
殷楚:“……”
兩人為了不給昭南王府抹黑,便只好都坐起來苦思冥想,畢竟碗這個字,并不怎么好作詩。
半柱夫到了,豐弗便從桌席一側慢慢走來,一一評鑒,身旁仍然是陸湛之作陪。
待讀到懷寅的時候,陸湛之明顯有些困惑,抬頭看了懷寅好幾次,懷寅俱都沖他點了下頭,一臉的把握。陸湛之無法,只好讀出聲來:“冰碗餉西瓜,一碗甘甜醇。”
江茗:“……你說的沒錯,反正有懷寅墊底。”她想了三天三夜就想出這么一首詩嗎!?
陸湛之苦苦思索如何夸獎懷寅,豐弗卻在一旁說道:“平凡質樸,可見懷寅公主有顆返璞歸真之心。”
江茗:“……”你這也夸的太生硬了些。
放下懷寅的詩,豐弗走到江茗和殷楚面前,看了看這二人。江茗掃了一眼殷楚面前那張白白的宣紙,只好說道:“我們兩個同做了一首。”
豐弗拿起江茗那首詩,慢慢念道:“茗碗參世味,甘苦常相持。”
陸湛之在旁夸道:“世子妃這詩確實應景,甘苦常相持。”
江茗笑笑,殷楚卻在一旁眼光灼灼的看著江茗——茗碗參世味,甘苦常相持?
江茗轉頭看他,解釋道:“以前我養父總念這句,所以我才單名一個茗字啊。”
殷楚點頭:“是句好詩。”大抵是自己想多了。
豐弗和陸湛之兜兜轉轉一圈,最終到了江宛面前,豐弗拿起宣紙讀道:“茶一碗,酒一尊,熙熙天地一閑人。”
陸湛之原本就十分欣賞江宛身上流露出來的才氣,便不由地夸贊道:“千金的詩句仍是一如往常的豁達,耐人尋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