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未曾有半分猶豫,搭著殷楚的手就下來了,身旁有個蒙面土匪橫刀劈來,殷楚手上劍花一閃,那人喉嚨處便開了個口子,向后轟然倒去。
連一絲血都未曾濺到江茗身上。
殷楚還欲解釋一番,江茗已經問道:“走哪邊?”
殷楚轉頭看了陸奉一眼:“今日一個活口都不準留下。”
“是。”陸奉應道。
殷楚拉著江茗,翻身上馬,朝著山邊跑去。飛浮也要上馬去追,誰知道陸奉一把抓住了她的韁繩,低聲說道:“看前面。”
那群之前在河里洗澡的昭南王府侍衛不知什么時候鉆了出來,一個個蹲在不遠處的樹旁,待到殷楚過去之后,那群“土匪”要追,樹下一條條絆馬繩拉了起來。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做了陷阱,人落地,地上都是冷刃,穿個透心涼,那些尚未喪命的也被馬踩踏亦或是砸中,一時大亂。
飛浮看到此等場景,不由得除了一身冷汗,若自己剛才追過去了,豈不是就要和他們一般下場?
陸奉手一抬,昭南王府侍衛便沖向前去,一個個的結果了這些“京中土匪”。
飛浮再看前面,已經沒了江茗和殷楚的身影,她有些頹然,但也只好和陸奉等人再一同上路。
江茗和殷楚騎在馬上,向前狂奔了不知多少路程,待到那馬兒都疲態畢露,他們這才停下。殷楚牽著馬,江茗跟在他身旁,兩人竟像逛景致似的,慢悠悠的向前面徐州走去。
那邊土匪全亡,消息傳到京里仍要些時間,他們這般一路狂奔,今夜是能在此處睡個安生覺了。
“你怎么……好似總是知道我在想什么?無需我同你解釋。”殷楚突然開口問道。
江茗理著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,拿著布繩在腦后扎了個高馬尾,又纏束兩圈,看上去就像個普通出行的小公子。她說道:“猜的。不然一直這么走下去,不是一直被人想法子添亂?安不安全到閩州另當別論,等你到了,那頭是什么模樣都不知道。”
殷楚笑道:“正是。今夜在徐州小住,讓馬歇歇,我們也快些前往臨安。”
“取道臨安,其實并非良策。”江茗說道:“因著懷寅等人知道,我便也未曾遮掩同你一道之事。他們定然會在臨安府設下陷阱,等我們去鉆。”
“但此刻我們搶先,他們的信兒怕是還沒到,咱們便先到了。”殷楚說道。
江茗應了一聲:“快去快走。”
殷楚和江茗就這般走著,殷楚從懷里取出之前便備好的文書,上面所寫并不是他和江茗的名字,而是換了臨安府人的身份,去通縣探親,這便要往臨安府回去。
徐州是個老城,自古兵家必爭之地,城卒見了殷楚這文書便問道:“怎得弄得如此風塵仆仆?”
殷楚答道:“在路上遇到匪類,幸得小命留住,但一言難盡。此刻只想快些回到臨安,心里才能放下。”
那城卒皺了下眉:“匪類?徐州城周邊哪兒來的匪類?你快快告于我知,知府大人最恨這些攪亂百姓生計的,明日便去繳了他們。”
殷楚隨口編了兩句,但說起來卻好似真的一般,城卒見他誠懇,便未在問些其他,放兩人過去了。
兩人進城找了處驛站,誰知道殷楚一到柜臺前,手往衣服里一掏,臉色微變。這驛站的掌柜的見慣了各路人,一看便知這人似是沒帶銀子,便敲了敲桌面,冷聲說道:“咱們這小店概不賒賬。您若是實在找不著,那就不好意思了。王二,把他們的馬牽出來,還沒吃咱們的馬糧吧?看著人模狗樣的,誰知道竟然想白吃白喝。”
江茗看著殷楚這副模樣,沉默片刻,這人竟然沒帶銀子?
她從袖袋里掏出一張銀票,扔在這掌柜的面前:“夠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