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江茗從袖袋里掏出一張紙,認認真真的在上面寫道:“殷楚欠我一百兩。”
殷楚:“……”
掌柜的一會兒聽著這處沒了聲響,這才敲了敲門,問可以撤席了嗎?江茗回他可以了。等到這掌柜的和店伙計又一來二去的將滿桌子的菜拿走,江茗又讓他們送了熱水進來。
“你先我先?”伙計一關門,江茗轉頭問道。
“你先。”殷楚回道。
這一路上他未曾見過江茗洗澡的樣子,因著幾乎都是露天,邊上總是先被飛浮清個干凈。自己又帶著一群侍衛,哪里可能盯著江茗洗澡?如今兩人在一個房間里,就顯得有些尷尬。
可他這頭還想著,那邊江茗已經脫好衣服進了水里。水聲輕飄飄的,可也引得人浮想聯翩。
“呼——”連日的奔波被熱水一激,全都消散了出來,江茗趴在浴桶中,長舒了一口氣。她拿了些皂角洗著長發,眼睛不自覺的就看向前面背朝自己坐著的殷楚。
殷楚此刻肩膀都緊繃著,動也不動。
江茗開口道:“其實你現在又不用這么緊張,親都親了。”
殷楚“嗯”了一聲,聲音有些晦暗。
江茗也不多說什么,又泡了一會兒,這才依依不舍的從熱水里出來,擦干身子穿上褻衣,開口說了句:“好啦。”
殷楚轉頭看她,頭發還濕漉漉的,多日的奔波俱都被水滌去,整個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。黑色的長發白色的褻衣,是最鮮明的對比。這就是這么干凈的顏色,反而讓人喉頭一緊。
江茗躲在被子里,放下簾子,伙計又跑來跑去換了一桶新的熱水。原本殷楚說不用那么麻煩,可江茗說既然銀子都花了,下次住店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,先過把癮再說。殷楚便只好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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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楚洗著洗著,就聽見身后的床簾被拉開,江茗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:“要不要我幫忙啊?”
殷楚連忙回道:“很快就好,不用。”
江茗卻被他背上的傷痕吸引了目光。
上次看他,還是在馬球場上,肩膀上的傷斑駁不堪。這次再看到,江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他身上豈止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小傷。背部正中有一塊不知道怎么燙到的痕跡,橫貫了整個光潔的背部。
那傷痕看著駭人,如今已經是舊傷了,顏色深沉,卻一輩子都會在他身后跟著。好像不言語的陰影,好像糾纏不散的惡魂,緊緊的攢住他的人,困住他的心。
江茗一直想問,那場大火到底是什么?但想到殷楚之前的反應,便還是作罷。總有一天,自己會向他吐露自己的身份,他也會將自己心里最不甘的事情說與自己聽吧。
“我要出來了。”殷楚突然開口說道。
江茗“嗯”了一聲:“衣服在旁邊放著。”說罷,床幃聲響起,應當是江茗藏了回去。
殷楚站起身來,用一旁的布子擦了身體,可卻總覺得哪里不舒服。他一轉身,看見床幃哪里拉了起來?!江茗就坐在那里上下端詳著自己。
殷楚嚇了一跳,“噗通”一聲坐回水里,口不擇言:“你你你……你怎么還在看?”
“看是肯定要看的啊,萬一是豆芽菜怎么辦?”江茗開口說道。
殷楚緊緊閉上雙眼,深吸了一口氣,顫抖著聲音說道:“你先轉過去。”
“哦。”江茗轉過身去,又補充了一句:“這回是真的轉過去了,你快點。”
殷楚“嗯”了一聲,又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江茗,將她真的轉過頭去,這才忙不迭的從水里出來,擦干穿上衣裳。
江茗飽了眼福,從后面看殷楚真的是實打實的好身骨,肩寬腰細屁股翹,還不是她最討厭的那種窄胯,穿衣顯瘦脫衣有型的那種。既然要看,當然要全角度多方位的研究清楚。不然自己抱著奇怪的幻想,結果……對吧?!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這點她還是想的很開的。畢竟現代還能試婚,古代誰知道自己嫁的是個什么妖魔鬼怪?看了就看了,這一百兩!不虧!
兩人之前雖在外人眼里看起來是同床共枕,可實際上卻隔著八丈遠。一路走來江茗睡在馬車里,殷楚和侍衛一起睡在露天,如今這也算是實打實的真正睡在一起,難免有些局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