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事情江茗雖然知道,但她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。她此刻所說的,都是殷楚方才說給她聽的。從其他人那里得來的消息,她自然是絕對不說,以免引得殷楚愈加懷疑自己。
殷楚回道:“是。蕭羅此舉正是為了打擊宰相豐忱,因現今在朝中唯一可以與他抗衡的,便是宰相了。兩人同管內閣,豐忱為閣老,蕭羅為副閣,兩人之間勢均力敵。你若要從我這里挖些好處,便要在另一方面讓我一些。豐忱為官多年,弄起權數,揣測圣心,蕭羅絕對不是他的對手,便會時時顯得有些捉襟見肘,左右為難。”
殷楚這些都是想的通透的,但他仍然愿意幫江茗仔細講解一番,讓她也有所了解。
江茗自然能體會到他的用意,因他遣詞造句說的實在是最為清楚不過了。
江茗又說:“我倒不管朝廷里什么樣子,蕭羅是不是要借著這件事情打擊宰相。我還是覺得這甕賀國和蕭羅之間有些牽連。他可以和宰相在內閣時候拉鋸戰,不批這工部修筑堤壩的折子。但是他沒辦法控制什么時候甕寇會來大胤邊上騷擾。”
“你說的,我也曾想過。”殷楚皺起了眉頭:“原本其實并不會往這處想,要不是聽了那廚子的話,蕭羅愛吃魚生。還有你說見過皇后和甕賀國的人打交道,誰也不會往這處想。”
“但問題就在于蕭羅和皇后,原本是不應該和甕賀國有關聯的人。”江茗在旁說道:“那日見你放了鷹去,可有結果?”
殷楚搖頭:“尚未。”
江茗伸手給他捏了下肩膀,笑道:“今日還有一下午一晚上,我帶你去看看西湖?還是去看看你那給人當了靠山的太和樓?”
一說起西湖,殷楚便又笑道:“當日不知道是誰,開口就將我比作西子嘲諷一通。”
“那還不是你先要八抬大轎的?”江茗反駁道。
“我抬了啊。”殷楚拉過她的手,放到自己胸前:“當日能在眾人面前求娶你,真好。”
待到江茗稍稍休整之后,兩人便出了豐鶴客棧,雇了頂軟轎,慢悠悠的先去了臨近的太和樓。
臨安的太和樓要比華京城的漂亮百倍,三層連翹的屋頂,下面掛著一串串顏色各異的琉璃珠子,日頭一照,好似去了仙境一般。門口客人絡繹不絕,伙計迎來送往,更添了一分繁華世間的景象。
江茗美滋滋的看著自己的太和樓,想著一會兒再帶殷楚去自己的酒樓里吃一頓,想想突然有一種到了自己地盤的感覺。
她正想著,就看見眼前有個中年女子東看看西看看,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,最后跟著人群蹭進了太和樓里。
這不是——
江茗指著那女人對著殷楚說道:“看見剛才那人了嗎?”
殷楚點了下頭:“看見了。”
“我那位嬸嬸。”江茗說道。看來自己那位白撿的老爹不靠譜啊,怎么這人如今還好好的呢?
殷楚瞇了下眼睛:“是她啊。”
江茗被他這有些戾氣的口氣給嚇了一跳,連忙拉住殷楚的手說:“咱們不能在這里耍無賴,這里可不是華京城。咱們跟著進去看看,看她要來干什么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