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也不相信了,否則你不會猶豫。”
“咔噠”一聲,一盞油燈被點燃,在案上幽幽的散發著光芒,漸漸照出兩個人的模樣。
喬靳呼吸急促,臉色憋的通紅,一臉憤怒的看著莫赫離。莫赫離則是挑著半邊眉毛,肘部撐在木案上,好整以暇的看著手中的一枚玉佩。
喬靳站起身,搖了搖頭:“此事就到這里。我能幫你的,已然全都幫了。鐵錢、殷楚的行蹤,我都告訴你了。自此之后我們便不要再有來往了。”
“哦?”莫赫離抬頭看向喬靳:“因為我傷了她?你喜歡她?卻只能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她后面?”
喬靳一砸桌子,罵道:“我對掌柜的從來沒有男女之情!你豈能如此猜測我?!因為她是我的掌柜的!我是她拉扯起來的,知遇之恩豈能仇報?!”
“所以啊,讓你按住她,不要讓她和殷楚卷在一起,把自己的小命也搭進去!”莫赫離也抬高了聲音:“大胤如此對她、對你,十萬兩銀子扔進去,若不是她幫你在中間周旋,你還有命能活下來?但是,這只是一時的,總有一日,你們都要被大胤吃干凈!靖文帝如此不識好歹,大胤國庫空虛,如何抵擋我北胡大軍?!日后北胡問鼎中原,你,還有她,都能安安靜靜的活下去,掙著銀子開開心心的,不好嗎?!”
喬靳深吸了兩口氣,胸腔起伏不定。他沉默片刻,看向莫赫離:“我不能再這樣了。她是掌柜的,銀子是她的,命也是她自己的,鋪子也是她的,都是她的。她要做什么,也都是她一人說了算。”
“知遇之恩,竟勝過血脈之情嗎?”莫赫離幽幽的問了一句。“當日大胤如何踩踏我北胡戰俘?你俱都忘記了嗎?還是在大胤活了這些年,把你活成了個軟骨頭?!”
喬靳顯得有些頹喪,他聲音也變的輕飄飄的,低聲說道:“如今,又能做什么呢?昭南王世子一日不從閩州離開,她便不會走,也會想法子幫他。”
“不能讓她幫。”莫赫離說道:“幫了,閩州蕩寇成了,殷楚回朝遇到我北胡作亂,靖文帝定然會想法子讓他再出來送死。我北胡兵強馬壯,她跟在殷楚身旁,刀劍無眼難逃一劫。而老老實實的呆在閩州和甕寇糾纏,躲在后面,沒人傷的了她。”
喬靳搖了搖頭,似是呻/吟一般的說道:“不能,不能……”
“還是你想把她所有的東西,都被朝廷卷走?再給她安個商人亂政的名頭砍了?”莫赫離此刻竟然笑了出來:“好處都和你說了,不是白占你的便宜。你想護著的東西,都給你護著了。”
“可她此刻只想幫昭南王世子。”喬靳說道。
莫赫離伸手拍了拍喬靳的臉龐:“那就讓她沒人能幫啊。只是個男人罷了,過些時日,便也就忘了。更何況,你以為殷楚要想做點什么,這輩子就只對你那掌柜的一個人好嗎?感情這種東西,不過是拿來利用的罷了。她單純,你想幫她,總不至于看著她往火坑里跳吧。”
喬靳有些提防的抬頭看去:“你為何要為她著想?”
莫赫離聳了下肩膀,笑道:“因為我們是酒友啊。”
說完,他便轉身離去了,只留喬靳一個人坐在這半明半暗的小屋當中。
莫赫離聳肩的動作何等眼熟,那是江茗最喜歡做的動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