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又說:“也辛苦你了。你身上傷勢也不輕,尚未恢復完全便要替我來回跑。”
張赫聽了受寵若驚,連忙回道:“為掌柜的做事兒,咱們心里高興。說的直白點,好像要被重用了似的。”
江茗笑了起來:“好,等我眼睛好了,定然會好好的重用你。”她像開著玩笑似的說道:“要不讓你去頂了喬靳的差事吧。”
張赫一聽,臉色微變,連忙說道:“掌柜的萬萬別拿小的開玩笑。小的就是個跑船的,知道和人打交道的方式也都是小混混似的,哪里比的上喬掌柜?更何況,我賬本看也看不明白,到時候豈不是鬧出好大的岔子。”
江茗聽他這么說,笑道:“我就開個玩笑,你這人怎么這么實誠,說了這些話,好似真想過要頂了喬靳似的?”
張赫干咽了一下,小聲說道:“沒事兒還不能做個夢嗎?”
江茗也沒繼續打趣于他,只是說道:“說到賬簿,我倒是想起來自己好久未曾看過了。雖然每日壽謙票號那頭都有消息傳過來,但沒看見東西,總是覺得心里不安。你方去了華京城,總是見了喬靳的吧,也同我說說,如今咱們這華京城、臨安府、長樂府的生意都如何了?”
張赫老實答道:“四處生意都好,華京城里我特地去壽謙票號走了一趟,看著井井有條。臨安府也一如往常,長樂府就麻煩些。”
“怎得麻煩?”江茗問道。
“還不是著甕寇的事兒,很多稍有些家底兒的,都將各種不好帶的不好拿的拿去換了銀子,又去壽謙票號拿了交子,就打算出閩呢。”張赫一邊說,一邊還做起了動作,比劃著:“壽謙票號前面排起了那么長的隊,還驚動了邏卒過去。”
為何只去壽謙票號一家?正是因為之前交子的推行。
以往人們出行,身上盤纏要帶好帶足,如今卻只要帶著壽謙票號的交子和少量的銀兩銅錢便是。到了其他地界,找到壽謙票號,這交子便都能拿來用。
這事兒江茗也估量到了,但卻是未曾從喬靳那兒得到消息。不過這也不怪他,閩州壽謙票號的信兒要傳到華京,當中路途遙遠,水路也不方便賬簿的運輸,向來都是走陸路的。待到喬靳得到閩州的消息,再傳給來江茗,那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。
是以之前江茗一直在臨安府,也是因為臨安府相對而言,在她的各種商鋪生意當中位于中心,各處的消息都不會傳遞過慢。
江茗點了點頭:“一會兒你拿著我的印信去長樂府的壽謙票號走一趟,看看他們那里存了多少銀子了。”她想到了,但卻未曾想到銀子能聚的這么快。
“是。”張赫回道。
“方才你還沒說呢。”江茗問道:“喬靳近來如何?如今閩州缺東西,總不會又讓人給抓起來了吧?”
張赫抓了抓腦袋,回道:“掌柜的,我就在華京城呆了一晚上,給聞云帶了信兒就急匆匆的回來給您送消息了。中途去了壽謙票號一趟,但沒見著喬掌柜。后來去他府里尋他,人也不在。”
“一晚上都不在?”江茗問道。
“我沒在門口守著啊。”張赫老實答道:“您要是提前說讓我去看看喬掌柜,我就在那兒呆著了。不過我打聽了一下,也沒人說喬掌柜又被抓了,應當只是去應酬了。”
江茗微微抬起眼簾,看向張赫:“不是什么要緊事兒,我是怕他又被皇上給倒錢袋子。”
張赫不明白其中利害,問道:“那掌柜的直接寫封信,喬掌柜不就離開京城了?”
江茗微微嘆了口氣:“他啊,他此刻自然是出不了華京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