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就有些顯得不同尋常了。
張赫搖了搖頭,回道:“沒問起過。”
“還算他有點良心。”江茗聲音中有些苦澀:“所以你就幫他瞞著我?那你一開始為何不說?!”
張赫答道:“一開始我醒來的時候是慌的,我自己想也沒想明白怎么會突然這樣。后來我想掌柜的身體尚未康復,眼睛又看不見,如今知道了也只會氣,反而會和喬掌柜鬧僵。掌柜的只是個女子,外面人都知道壽謙票號和太和樓的掌柜是喬靳,沒人知道是掌柜的。此刻掌柜的人在閩州,他在華京,若是起了沖突,掌柜的定然不占便宜。這才……”
“你不是這么心細的人。”江茗打斷他:“是誰同你說的這些話?”
張赫被拆穿,低頭說道:“是一個人給傳的話,我也不知道他是誰。”
“然后你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是嗎?”江茗問道。
張赫默認。
江茗看了張赫一眼,沉聲說道:“如你所說,我只是個女子,外面的人都說壽謙票號和太和樓是喬靳的。但你知道喬靳給我當了這么多年的幕前掌柜,為何從未取而代之嗎?”
“不知。”張赫答道。
江茗:“因為最重要的契約、人脈都在我這里,我想要按倒他輕而易舉,但是他想要動我,卻是難上加難。”
張赫想了半天,突然抬頭問道:“難道喬掌柜是想……”他說著,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似的,聲音越來越小:“想趁著這次將掌柜的殺死?”
江茗搖了搖頭:“不是。喬靳不是這種人。”否則他不會不問自己在何處。他既然不問,便是不想讓邊上的人聽到。
她的回答,顯然也讓張赫松了口氣,否則他便也是其中的幫兇。
江茗說道:“你將當日的情況說一遍給我,從這批貨,還有你們那些事情說起。”
張赫見事情已經如此,便老老實實的回道:“當日掌柜的到臨安府之前,其實我就已經知道了。貨船也是一早就備好了的,那批貨是喬掌柜安排從華京一路過來的,直接就上了船,所以我也沒怎么仔細檢查。誰知道到了海上,那貨箱外面裝的是一袋袋的谷子,里面卻空出大量的空間,有人藏在里面,就是那些黑衣人。之后的事情您便都知道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到臨安府的?”江茗問道。
“是喬掌柜傳的信兒。他說您不日前從徐州壽謙票號取走銀子,想必是要去臨安府乘船南下,讓我們提前準備。”張赫回道。
江茗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了。這里的事情一點都不準讓別人知道,還有之前那閩州送糧的事情,我之前也叮囑過你。”
張赫連連應道:“掌柜的,這個我曉得。這船上的糧食是為了讓閩州活泛起來,咱們畢竟還得靠長樂府出船。掌柜的又不能直接送糧過來,這才想了這個法子。這事兒我不是傻子,絕對不說,否則我也是要掉腦袋的。更何況這是幫閩州的好事兒。”
江茗看了張赫一眼:“知道就好。”
張赫走了之后,江茗想了許久。她慢慢的展開曹昌送來的那張字條,上面寫著——莫赫離來京,與蕭羅暗議。
她理順了一遍思路。
如今基本上已經很明確了,自己在徐州壽謙票號用掌柜方印拿了銀子,立刻就會被報到喬靳那里去。喬靳知道,讓人做準備從華京一路送到臨安府貨箱,里面藏著黑衣人。喬靳又讓張赫提前準備好貨船,將這些貨箱放到船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