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后,仍是在這中軍大帳,外面的雨勢漸漸小了,魏風凌沖著殷楚點了下頭。殷楚驀地站起,將長劍按在身旁。
“江劭!”魏風凌喊道。
江劭從外面跑了進來:“末將在!”
魏風凌看他已經穿戴整齊,知道他心里有數,嘴角微微勾起:“立刻通令各路將士,雨停霧起,全線出擊,隨吾一舉殲滅蕩寇!”
“遵令!”江劭神情激動,響亮的回道。
帳外的雨聲越來越小,宛如戲臺子上的梆子聲漸收,這場戲終于要唱到終曲。蒼穹收斂天威,像是也要助陣一般,在海面上騰起了濃濃云霧。
原書當中,這場閩州對抗甕寇的戰局,整整持續了兩年,挖空了南部的將士,耗光了南部的糧食和民心。最后以魏風凌之死鋪墊了勝曲,但良將難再得。
這場戰局,就像是緩緩拉開了大胤滅亡的序幕。
中途北胡發難,江劭、江衡戰死,鎮國大將軍府自此成了忌諱,南北兩名將星便如此隕落,令人嗟嘆惋惜。更不要提殷楚死守雍陽關、懷寅跳落城墻、豐弗自盡身亡。兵部尚書崔貞站在華京城前,被北胡萬千軍馬踏過。
在這亂世當中,沒有人能獨善其身。
可如今,亂世仍是要來的,只不過卷起這驚濤亂世的人,成了殷楚。
八月十三日,殷楚、魏風凌各領戰船,分成兩翼在海霧的遮掩下,幾近毫無聲息的到了甕寇的老窩。天降神兵一般,一舉殲滅了敵方百艘戰船。
四十年前的慘狀似是在這小島上再次上演,只不過這次流血哭喊的,不再是大胤的百姓,而是心懷不軌的甕寇。閩州百姓多年頭上的陰影就此被撥了個干凈,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。
…………
“嘩——”江茗坐著竹筐從小木屋上下來,張赫前幾天就準備好了馬匹,如今就拴在小木屋下面,幾個人便要去郎里了。
季四九有些依依不舍的,一邊拉著江茗說道:“你就這么走了?這里就又剩下我一個人,好不容易熱鬧兩天。”
江茗也難得沒和季四九你來我往的再互相嗆兩句,只說:“過不了多久,說不定還會回來看你呢。你要實在覺得無聊,就跟我出去唄。”
季四九連忙搖頭:“我出去要死的。”
“你怕死不成?”江茗問道。
季四九想了想:“不怕啊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不出去?”江茗問道:“我也沒硬逼著你出去啊,就是山里頭一個人,真的是太慘了。五十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。”
季四九摸了下自己的臉,說道:“我這么好看,出去萬一引起混亂怎么辦?”
江茗眨了眨眼睛,轉頭叫著飛浮和憐鶯:“走了走了。”
“你還沒告訴我呢,我這么好看,萬一出去引起混亂怎么辦?”
江茗翻身上馬,回頭看了她一眼:“把臉劃了!”
季四九:“……要付出這么多的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