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莫赫離保證,自己絕對不會動江茗一根汗毛。
喬靳這才答應了,將自己知道的動向告訴了莫赫離,并幫莫赫離安排了船運。
可喬靳再收到消息,卻是江茗受了重傷。喬靳連忙給張赫去信,他不想讓自己和江茗之間出現矛盾,若是掌柜的要懲處自己,甚至要自己這條命,他也認了。但掌柜的人在外面,卻不能留下把柄給別人,不能露出痕跡,所以他不讓張赫說。
他連夜去問莫赫離,莫赫離卻說去的人不是他派的,他無法掌控。
喬靳一直在等著江茗回華京城,他沒辦法對同胞曾受過的苦視若無睹,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一個的在他面前游蕩過的。但他也沒有辦法面對江茗。
喬靳說道最后,聲音哽咽。男子有淚不輕談,但他哭了。
江茗聽完,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你是為何而哭?”
喬靳搖了搖頭,咬著牙說道:“喬靳不知道。”
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,為自己的無能,為自己的愚蠢,為自己的逞能而哭。
江茗沒有問,若是莫赫離再來一次,你還會不會這樣?因為事情一旦發生了,便沒有轉圜的余地,做了就是做了,無論好壞,坦然承認,面對自己,接受結果。
僅此而已。
任何的辯駁、告饒、哀求都是無用的。
“莫赫離”,江茗問道:“知道名公子便是我嗎?知道壽謙票號、太和樓這些都是我的嗎?”
喬靳點了點頭:“知道。”
這并不出江茗的意料,莫赫離是什么人?之前接觸的時候看著無害豁達,但他是匹孤狼,咬上了就絕對不會撒口。北胡那么多皇子廝殺,內里鬧得你死我活,他非但活下來,還能在其中得到大君的賞識,絕不是靠他之前表現出來的豁達。
這個人,怕是比蕭羅,比皇后還要有城府。他從喬靳那里想知道什么,想得到什么,只要他抓住了你的要害,別說喬靳,怕是自己也要摔下去幾分。
江茗揉了下太陽穴,又問:“那延慶道附近的壽謙票號,換鐵錢一事,你是故意為之?”
“是。”喬靳回道。
江茗看著喬靳,緩緩說道:“之后壽謙票號和太和樓,你便不要管了。你說這樣的話,便是知道我不會再將你留在身旁了。我已經寫信出去,日后名公子會拿回一切,管理一切。”
喬靳點了點頭,這樣的結果是他預想到的。“掌柜的,喬靳愿意以命抵罪。”他開口說道。
江茗嘴角挑起一個無謂的笑容:“不用了。你的命是你的,沒有給我干活還要把命賠進去的。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,我也知道你的秉性為人。只是如今我們不能再合作下去了。你若有心為自己的同胞報仇,即刻去往北胡吧。”
江茗說完,便轉身離去。
她不是老天,沒資格審判人的對錯,更不能在北胡和大胤的是是非非中分辨清楚。若是之后北胡打過來,她也無法管,甚至可能要為殷楚提供幫助。各有各的目的罷了。
喬靳所作所為有情可原,但卻不能再讓他為自己干活。是非對錯,也不由旁人分說,只聽自己的本心便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