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臺的鴇母愿姐兒一見是殷疇,連忙走上來行了禮,說道:“仇公子,今夜咱們這兒被人包了。”
“包了?”殷疇蹙了下眉:“何人這么大的手筆?”
愿姐兒當然知道殷疇的身份,但殷疇自己不說,她便只能裝聾作啞。她回頭看了一眼那紗簾后面的人,說道:“是位小公子。他不喜鬧,方才又有客人拉扯他,他這才……”
殷疇聽了,眉毛一挑:“行啊,我不吵,你把琊風叫出來,我這就走。”若不是正巧趕上這時日,他立刻就會和人翻臉亮身份。有銀子怎么了?銀子還不都是我家的?
愿姐兒臉上露出一絲難為:“琊風便在那里面伺/候著呢。”
殷疇撇了一下嘴,示意身旁的下人,誰知還沒等他說些什么,那紗簾后面便傳來了一聲話音:“公子留步。”
殷疇:“……”我又沒要走!
但他還是擺了擺手,就要看看這壯闊擺譜的人有什么話好說。
紗簾后面那人似是交代了什么,琊風從里面出來,半紅著張臉,對著殷疇說道:“名公子說,他見仇公子儀表堂堂,貴氣非凡,同方才那些吵鬧客人截然不同,有意請公子喝酒賞人。仇公子若是賞臉,琊風便……”她朝殷疇拋了個媚眼,輕咬著嘴唇。
殷疇瞇了下眼睛,竟然覺得這名公子有幾分眼色,竟然能看出自己儀表堂堂貴氣非凡來,心里頗有些得意,加上琊風這一番風姿,便說道:“如此甚好,往日確有幾分吵鬧。”
琊風這便引著殷疇去了那主座旁,紗簾一掀,殷疇倒是直了眼,他看這名公子年紀不大,但卻長相清秀。只可惜對方是個男子,若是個女子,便也可收入府中。
江茗瞥了一眼殷疇,她今日特地讓飛浮給自己收拾了一番。飛浮和聞云學了一手,加上自己的研究,能將她臉上大部分的特征抹去。她走在院子里,就連憐鶯都不怎么敢認她,放在外面,自然也沒人認得出,或是往江茗身上想。
江茗舉起酒杯,沖著殷疇說道:“仇公子,明某少來華京,無甚朋友,今夜有幸,得一知己共飲賞花。”說完,她一飲而盡,瞥了一眼身旁喬裝打扮的飛浮,飛浮即刻會意,送上一個盒子。
殷疇自然不會以為這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,便讓下人收了,看也不看,也舉杯說道:“名公子客氣。”
兩人喝了片刻,江茗會說話,哄得殷疇一愣一愣的,直言人生何處不相逢,竟然遇見個名公子這樣的妙人,恨不得將他請回府中再聊。
江茗笑了笑,眼睛掃過殷疇摟著琊風的手,眉毛一挑,笑道:“今夜便罷了,仇公子還有人生大事兒要做。如今明某住在靈鵲客棧,若是仇公子得空,便來找自己就是。”
殷疇立刻明白他這一眼,還有那人生大事兒含義,笑道:“還是名公子知情解意。”他親了一口琊風的臉頰:“你倒是還不如名公子呢。”
這在旁人耳朵里聽起來頗有侮辱之意,但江茗無所謂,她也知道殷疇這人喝多了腦子就不好使,當然,沒喝的時候也不見得怎么樣就是了。
她站起身來,這便同殷疇告別,仍說:“今夜仇公子盡興,花的銀子都記在我的賬上。”
殷疇聽他大方,心里也覺得舒坦。平日里都是他自己大方,何曾被人這么大方過?
待得江茗走了,殷疇叫了愿姐兒來,問道:“這名公子是何身份?怎的如此出手豪爽?”
愿姐兒愣了一下,回道:“仇公子不知,這名公子正是閩州一代的富商,之前的盈袖閣,便是他出資開的。”
殷疇皺了下眉,怪不得覺得耳熟,原來是這個名公子。他想了想,露出一絲得意的笑:“送上門來的肥鴨子,不要白不要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