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未出兩日,江茗便收到了殷疇的邀約。兩人又在晚云臺見了幾次面,江茗出手大方,言辭真誠,又有各式花樣玩意兒,頗得殷疇好感。
又過了兩日,殷疇再去靈鵲客棧尋這名公子,
反而不見其蹤影。據店里的伙計所說,這位名公子近日早出晚歸,似是非常忙碌。往日里脾氣很好,見了誰都是言笑晏晏的,哪怕是對著伙計也十分有禮,可這兩日總是耷拉著臉,唉聲嘆氣的。
殷疇聽了覺得好奇,又覺得這豈不就是天賜良機?
他之前讓人去打聽了這名公子,知道是閩州富商,但具體情況無人知曉,甚至有人說他大部分時間是在海外的。家中世代經商,富可敵國。
殷疇雖然是太子,
可他正因為是太子,父子之間的感情便有了權勢之間的較量。加上前不久皇后被禁足,因著太子妃的事情他又被靖文帝痛罵了一通,心里更加不舒坦。
原本銀子這塊,有蕭羅這個舅舅在,
他自然是不用慌的。但他學的東西里頗有些外戚專權的內容,加上皇后和蕭羅總是制約著他,殷疇自然也想發展屬于自己的勢力。若是能將這名公子收為己用,那自然是最好不過。
自古皇家如此,鮮少有真正的父慈子孝,更鮮少有真正的叔伯舅情,所有的東西之間都橫貫了權勢,將人的感情分崩離析。
殷疇這般想著,便打定主意要看看名公子為何而愁。自己若能幫上幾分,也算施舍他份恩情。
于是,殷疇便讓下人在這處守著。等到名公子夜深回來的時候,這伙計連忙上去說出來意,請名公子明日未時過府一聚,到時自有馬車來迎。
江茗難掩疲色,踟躕一番應了下來。
江茗進了房間,二話不說就趴到床上繼續睡了。為了演這出戲,她每天晚上睡到一半就被飛浮叫起來,化好妝從后門出去,繞一大圈兒再去靈鵲客棧繼續睡。早上天還剛剛亮,飛浮再把她叫起來,城里繞一圈兒換輛馬車回昭南王府或者如意居再睡。
她的疲色是實打實的,半夜任誰被這么折騰起來都不會舒坦,更何況她原本就愛睡覺。
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,江茗也不會在這時候輕易掉鏈子。
她只是在躺下的時候輕呼了口氣:“還好殷疇不是個穩得住性子的人,不然我不知道還要折騰多久。”
那頭殷疇早上醒來,連忙叫了下人來問,那下人回道:“昨夜見到名公子了,確實回來的晚,宵禁都要準備了。殿下說的話也都捎到了,他說定然會來。”
“他面色如何?”殷疇眼看著獵物就要上鉤,心里喜悅
“似乎是有郁結在心,面上十分疲憊。”下人恭敬回道。
殷疇點了點頭:“好。你去叫府里準備一下,但切莫大張旗鼓,只說我要宴請老友,切莫走漏了風聲。”
“是。”
未時初,靈鵲客棧門口便有輛馬車等候,江茗今日終于睡了個好覺,精神奕奕,帶著飛浮便上了馬車。
這馬車直接就朝著太子府的正門去了,江茗掀開車簾看了一眼,心里便有數,但她仍然要裝出一幅略有驚慌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