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疇聽了,小聲問道:“不知明弟找了誰疏通?”
江茗看了他一眼,抿了嘴唇,一時不語。
殷疇笑道:“明弟還不放心我嗎?”
江茗心里想著,這殷疇想來沒怎么和商人打過交道,甚至在朝廷里,那些老狐貍們也都哄著他,他竟然以為若是正常人,會被她這三言兩語給哄出話來嗎?
但她就是要讓殷疇知道,這便說道:“戶部尚書阮慶。”
殷疇聽了,也覺得這名公子頗有手段,竟然能找到阮慶身上。“看明弟這神色,似是疏通不得?”
江茗搖了搖頭,又端起一口酒飲盡,一言不發。
殷疇又說:“不知明弟許了他好處沒有?”
江茗嘆了口氣:“自然。”她屈起手指,比了個三。
殷疇心里一驚,想著下人大概估摸的名公子身家,知道這自然是筆巨資,可阮慶是什么東西?他豈能左右父皇的想法?而且這阮慶也是蕭羅手下之人,親近也可,但不得不防。
江茗便是故意這么說的,她看了殷疇一眼,心里有數,說道:“如今陛下加了糧稅,可這些糧食卻都在路上一層一層被那些貪官摸走,最終到了華京城的,也就剩不了多少。我自然有報國之心,可錢財卻不是這般用的。我性子直爽,這便說了。若是殿下需要,我們知交一場,殿下又是英明之人,我能拿出多少便給多少,砸鍋賣鐵也在所不惜,可若是進了他人的口袋……”
江茗說到這里,抬頭看了一眼殷疇:“那便是長他人威風了。”
她話中有話,實則是在告訴殷疇,這些貪官和太子的派系實為兩家,到時候反而會對太子不利。
殷疇琢磨片刻,說道:“明弟放心,若是朝中真有人這般提議,我自然會為明弟周旋。明弟心中有大胤,大胤自然也不會愧對明弟。”
江茗連忙要沖著殷疇下拜,殷疇扶著她說道:“明弟無需如此客氣。”
江茗輕聲說道:“殿下圣明。”
殷疇聞言愣了一下,圣明這個詞可不是能用在殿下身上的。他即刻明白了名公子的意思,也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孤身難圣明啊。”
兩人又你來我往的暗示了一番,殷疇被江茗吹捧的心里高興,又喝了些酒,江茗這才說道:“家中賤內平日常說起太子妃,聽聞太子妃文識淵博,若是她聽聞我同殿下成了知己,怕是要羨慕不已。”
殷疇酒興正起,聽到江茗這么說,叫了下人來:“去,把太子妃請來。”
這語氣要多隨便有多隨便,可見江宛在殷疇心中地位。江茗連忙說道:“殿下,這不合規矩。”
殷疇笑道:“她在院子里待的也乏了,再者咱們這是家宴,定然要讓你見見,回去好同弟妹說道說道。”
江茗微笑:“那……明弟在此先替賤內謝過殿下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