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殷疇辭別之后,江茗讓飛浮確定身后沒人跟著,這才回了昭南王府一趟。
原本殷疇并不是那么信任她的,江茗為此也頗廢了些功夫。就那接二連三送給殷疇的東西便價值千兩,普通商賈哪里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能扔出去。更何況,
這些東西大多都是舶來品,莫說是華京城,就連整個大胤都找不出幾件。
如今殷疇聽了晉江書社里的傳言,想必要將全部精力都放到靖文帝身上了,哪里有時間再來管她?
若不是怕傷了殷楚,江茗今日都想讓陳青歌說殷楚是靖文帝的私生子了。到時候有模有樣的傳出去,不怕殷疇不信。
但正因為她重視殷楚,也重視殷楚的家人,這種荒唐流言便還是作罷了。
待回到昭南王府,陳青歌和豐弗未過多久便來了。一見面,兩人便問今日事情進展如何。
兩人尚不知江茗便是壽謙票號的掌柜,也不知殷楚背后的謀劃,只是聽江茗說要將自己的嫁妝,連同晉江書社這些日子賺的銀子,還有昭南王府的府銀都換成糧食,
送到雍陽關去。
如今通往延慶道、秦鳳道的官路被封,普通人家送東西定然出不去。何況這些東西加起來也只是杯水車薪,于是兩人便聽了江茗的話,一起坑了太子一把。
江茗點了點頭,回道:“應該是成了,就看后面太子殿下如何運籌了。”
豐弗緩緩出了一口氣,嘆道:“你也真是膽大,怎得就想出這么個招兒來?竟然沒被人認出來。”
江茗笑笑,回道:“之前和人學了些易容的本事,雖然身量改變不了,但總能改變些面容。而且我聲音原本就有些低沉,不夠嬌柔,學起男子音來便要輕松些。”
陳青歌聽了,神情倒是有些羞赧:“如今北胡進犯,我讀了這些年的圣人訓導,竟然毫無用處,還不如掌柜的奇思妙想。”
江茗讓憐鶯送了茶和點心上來,推到兩人面前:“這有什么?今日你不就是幫了大忙嗎?朝里面那些飽讀詩書的,有些還在拖后腿呢。”
豐弗聽了這話,嘆了口氣,說道:“延慶道軍糧一事,我也曾和祖父提過,可他說圣命已下,便不是我們能再參與的。茶茶也是因為如今世子駐守雍陽關,這才擔心,迫不得已兵行險著。”
江茗笑容有些苦澀,正是讓豐弗說著了,若不是殷楚去了雍陽關,她定然不會做如此險事。但既然事已至此,她也沒旁的辦法。
三人又說了片刻,下人這便帶了東西進來。原本是殷疇送到靈鵲客棧的,因著江茗不在,守在那處的下人便輾轉帶回了昭南王府報信。
江茗打開木盒,里面是殷疇寫的一柄扇面,上面寫了句偈語——“向君道,莫疑猜,處處頭頭見善財”。
江茗將那扇面放了回去,隨手扔給了飛浮:“找個地方收起來。”
她想了片刻,叫憐鶯拿了筆墨回來,抬頭問豐弗:“你說我現在該回他什么?”
豐弗略一沉吟,說道:“封疆萬里等閑開,一日前進不吝財。”
江茗舉著毛筆,用筆尖點了點豐弗,連連說“好”。陳青歌在旁也不由得多看了豐弗兩眼,面露贊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