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早就看出這兩人有些不同尋常,一邊寫著字,一邊說道:“落蒼院主,可看清了吧?咱們華京城也并非人人沽名釣譽,這參翁君可是實打實的才女,半點不摻假。”
豐弗被江茗一贊,不由得搖了搖頭,說道:“剛說了讀書無用。”
江茗抬頭問道:“那什么有用?學醫?學醫救不了大胤。”
她只是隨口答了個現代的梗,但卻沒想到豐弗反而有所得似的,說道:“若是能學得些醫術,去往延慶道給將士療傷治病,也比在華京城中安享這太平要好得多。”
陳青歌嘆了口氣,說道:“古往今來,戰時若是一城被圍的久了,也總會有瘟疫出來。可天下治病救人的,往往沒有一顆我為醫者的心。”
江茗低頭寫字,回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選擇罷了。那個時候,都是生死一線的,做出什么反應都是正常。你沒被逼到那個時候,也都是空想。”
她寫完,將字放在一旁待干,目光便又轉到那木盒邊上的小盒子上,笑道:“難不成太子殿下還給了回禮?”
她將那小木盒打開,里面放了一對女子的耳墜。江茗臉色有些不好,難不成自己是被看穿了?可若是被看穿了,殷疇又何必送這扇面過來?
江茗仔細想了片刻,將那木盒掂在手中仔細看去,只見木盒里有一小封信,她拿出來看了一眼,只見上面寫著:“多謝名公子的禮,宛有一禮送于夫人。此乃酉良所造,歷經四十六道工序隔日即出,望公子慎重。”
江茗讀了這信,險些笑出來。江宛這用詞,不稱本宮而自稱為宛,用意可見一斑。加上后面這段沒頭沒腦的話,便是約自己明日酉時在四十六巷見面。這不,還在最后特地說了慎重。
不過,這正是她想要的。否則誰會沒事兒去撩江宛?看來那顆黑珍珠倒是深得她的喜愛。
見江茗臉上浮出笑意,豐弗不由得問道:“怎么了?可是太子殿下寫了什么籌謀的內容?”
江茗將那紙疊起來,放回木盒,搖了搖頭:“沒有,只是最近桃花開得還不錯。”
陳青歌迷糊,四周看了一眼,問道:“可如今是秋日,何來桃花?”
江茗托著腮,指尖敲了敲石質的桌面,回道:“自然不在我這院子里。”
豐弗倒是有些明白了,她看了江茗一眼,小聲說道:“世子還在雍陽關呢。”
江茗“啊”了一聲,抬頭看她:“你以為我要作甚?”
兩人對看了半天,江茗笑了出來,說道:“你莫不是怕我和太子……”她說到一半連忙擺手:“求求你饒了我吧,切莫往那處想,想一點兒我都覺得渾身難受。我這幾日已經是忍了又忍,才對著他說的天花亂墜,將他捧到了天上去。和又琰我都沒說過那么多好聽的話呢。”
豐弗想了想,也覺得自己是多心,殷疇是什么性子什么樣的人,想必江茗也早就知道,否則不可能貿貿然的去算計殷疇。如今恰巧皇后禁足,蕭羅出征,京中無人看顧太子殿下,正是江茗下手的最好時機。
她這么想著,再看江茗,又覺得江茗似乎不單純只是為了去送糧給殷楚,定然還有什么,是自己不知道的,江茗瞞著的。但既然江茗不說,自己便不欲多問。過程如何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結果。
江茗看了眼時間,擺了擺手:“今日便先這樣吧,我還要去補個覺,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。”
明日,還得精神奕奕打扮一番去見那朵小桃花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