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吸了一口氣,談判這種事情,若是一方先做小伏低,那就沒有談的余地了。
過了稍許,一匹高頭紅鬃烈馬進入了江茗的眼中,她抬眸看了眼上面的人,手上終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。
最壞的局面,來的是莫赫離。怪不得這群北胡人身手這么好,只因原來本就是北胡大君的親衛。
莫赫離是個什么性子什么心機,江茗清楚得很。若是旁的北胡將領,自己說上兩句,又把持著江宛,短時間內性命無虞。可換做是莫赫離,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刻。
但沒試過的事情,總無人可以說出結果。
江茗抬頭看著莫赫離,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:“大君。”
當日華京城一別,月下共飲。誰能想到今日一個高高在上,一個卻連自己的性命都把控不住。
莫赫離看著江茗,挑了下眉頭,嘴角勾道:“你看,如今這氣運可不就是到了我手里?”
江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,只知道自己手里的江宛掙扎的愈加厲害了。她一不做二不休,抬起短匕沖著江宛的肩頭扎去。
她那原本就是十字開口的短匕,區區肩膀根本不在話下,血頃刻便濺了出來。江宛被塞著嘴,痛苦的悶哼了一聲,就聽見身后的名公子狠聲說道:“別動!再動下次就是脖子!”
江宛聽了,想要拼命搖頭,卻聽出了這話語中的狠戾,只好抬頭向莫赫離求救。
莫赫離掃了江宛一眼,輕輕“嘖”了一聲,開口說道:“要如何你才肯放了她?”
“放我走。”江茗冷聲說道。
莫赫離一手勒著馬,從馬背上拿起自己的弓箭,沖著江茗比去:“你覺得,是我的箭快,還是你的匕首快?”
江茗冷笑道:“大君若是不在意,我們可以比比。”她說著,匕首往里輕輕按了一分,江宛脖頸上頃刻有血珠滑下。
莫赫離像是看見了什么有趣的東西,舔了下嘴唇,慢悠悠的收起了弓箭。他低頭看著江茗,像是一只貓在逗弄瀕死掙扎的老鼠,開口說道:“放你走?恐怕是不行。換個別的。”
江茗知道,自己就算這樣拖著江宛,要挾著莫赫離,也一路走不到雍陽關去。她還要吃喝,稍有不慎便會被莫赫離鉆了空子。
江茗猛然想到,喬靳之前同莫赫離說過自己的身份,那在莫赫離的眼里,自己就不是個運糧的普通名姓商賈,而是江茗。自己的全部偽裝,在他的面前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。
她張了下嘴,說道:“我不想死。”
莫赫離聽了這話,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,笑的彎下了身子,伏在馬背上:“自然不會讓你死的。因為掌柜的有銀子啊,是不是?剛何況,掌柜的還給我們送來這么多的軍糧,謝還來不及呢,怎么會殺死你呢?”
江茗瞪著眼睛,一瞬不瞬的看向莫赫離。
莫赫離歪著腦袋看江茗,說道:“我以為你不是個會選擇立場的人。要是早知道你會如此,當日便不會輕易放過你。”
江茗也跟著笑了起來:“人是會變的,就像我也從來沒想過,堂堂北胡大君,竟然為了折辱大胤太子,連美男計都不惜屈尊降貴的用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