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赫離臉色微微變沉,直起身子,冷聲說道:“放人,我放你一命。否則我自然也有辦法拿你的東西。”
“喬靳?”江茗冷笑:“你有沒有仔細問過,他究竟能還是不能?這人最會偽裝,大君可切莫讓人給騙了。”
莫赫離嘴角勾了勾,不欲和江茗多做糾纏,他開口說道:“給你時間考慮,三……二……”
江茗趴在江宛的耳邊說道:“你聽見了?這就是你想要的,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,江家的好女兒。”
江宛聽了這聲,猛地愣住,似是不能相信一般。接著,她就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漸漸松開了。江宛連忙先前沖去,卻被身后的人猛地捅了一刀,又踹了一腳,撲倒在地上。
這么一蹭,她嘴里的布子倒是終于掉了出來。江宛轉頭看了江茗一眼,像是見了鬼似的,拼命的往前爬,又一百年抬頭看向莫赫離,聲音凄婉:“阿離……救我。”
莫赫離剮了江茗一眼,眼看著江茗又要撲上去,連忙翻身下馬,擋在江茗的面前,一手捏住她的手腕,低聲說道:“被人耍了,就要發這么大的火?”
江茗手腕被他捏的生疼,短匕落在了地上,輕飄飄的,就揚起了那么點兒的塵土,連個痕跡都沒有。
“自然比不得大君,身在千里之外運籌帷幄入了閨閣。”江茗冷聲說道。
“我以為你了解我。”莫赫離壓低了聲音說道。
江茗點了點頭:“當然,了解的很。大君為了入主中原,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嗎?所以我一點也不意外。只能怪自己太蠢,還以為自己絕頂聰明,真是可笑至極。”
莫赫離抿了一下嘴唇,終是什么也沒說。只是將江茗甩給身邊親衛,在江茗的嘲諷目光之下將江宛抱了起來,放在自己馬上。這和他之前初見江宛時完全不同,不是那種輕薄的抱法,而是慎而重之的,像是呵護珍寶一般。
莫赫離低頭對懷里的江宛說道:“別怕,咱們走了。去了北胡,誰也不能欺辱于你。”
他抬起頭,沖著親衛示意:“將這位掌柜的請上糧車,路途遙遠,既然答應了不讓她死,那就讓她好好活著。”
莫赫離勒馬轉身,又想到了什么,轉頭對親衛說道:“哦,對了,這人狡猾。把她嘴巴堵住,省的路上說些什么話,讓咱們心里不痛快。還有,把她的眼睛圍上,省的她記住路,到時候偷偷報信。”
“是。”親衛走了上去,將江茗手縛了起來,又給她塞了布子,將她扔到一處糧車上。
莫赫離勾了勾手:“走吧,出來這么久了,但該拿的東西總是都拿到了。”
他的那對親衛笑了起來,將糧車拴在馬后,拉著糧車,調了個方向,朝著一側的山中而去。
江茗看不見也說不出,周圍俱是一片漆黑,只有身下的顛簸告訴她,她還活著。江茗忍了又忍,這才沒有流出眼淚。
但她真的也很想大哭一場。
為自己的自大而羞愧,為自己落入莫赫離手中而憤恨,為不知道殷楚的前路如何而焦躁,甚至為自己怕死而怨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