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在這帳子里一住就是五日,這五日當中,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。
莫赫離雖留了她一命,但仍然提防著她,
不會讓她出去看些不該看的,也不會讓她聽見些不該聽的。江茗心里有數,在第一次嘗試出去被阻之后就窩在帳子里了。身上一個銳物也沒有,
否則她還能嘗試下將這帳子偷偷開個小口,看看外面的情況。
天氣愈發冷了,幸好江茗也并非被人完全遺忘,給的衣服暖和,也換了床厚被子。雖沒人說話,但照顧的仍然算是妥帖。
可她老實,卻不代表著旁人老實。
一日正午,外面突然聲音大了起來,人的腳步來去匆匆,嘴里吆喝著些什么。她聽不懂,但也知道今日大抵有事。
未過片刻,帳外響起了腳步聲,有人來了。守在外面的胡人嘀咕了幾句,似是和個女子有些爭執。過了片刻,簾子被掀開,從外面走進兩個女人。
為首的,化成是灰江茗也能認得,便是江宛。她如今已經換了一套北胡女子的衣裳,勒的腰間纖細,小臉越發嬌俏,可面色看起來卻并不怎么好。
想來也是,當日被江茗又捅又扎的,一路顛簸回來未必多舒服,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。
此刻的江茗已經洗去了面上的裝扮,恢復原本面貌,在江宛眼里便更加可憎。
江宛往前走了兩步,終究還是有些提防江茗,未再上前。她瞇著眼睛看了江茗片刻,狠聲道:“你竟然就是名公子?!”
江茗掃了她一眼,反問道:“怎么?要來投懷送抱嗎?”
聽她這話,江宛氣的不行,轉身想要找什么東西砸過去,結果發現這營帳里竟然什么都沒有,便叫身旁那身材魁梧的丫鬟:“去給我掌她的嘴!讓她伶牙俐齒!給我拔下她幾顆牙來!”
那丫鬟聽了,立刻朝江茗走去。
江茗抬頭看著那丫鬟,出聲喝道:“你敢打我,命不要了?!”
那丫鬟腳下停滯了一下,江茗便繼續說道:“別人都死了,我為什么沒死,還有個自己的小帳子,吃喝用穿都有。”她從懷里掏出藥瓶,晃了晃:“受了傷,你們大君當晚送藥來,什么用意難道你不知道嗎?要打人,可以啊,讓你主子過來。否則你一個下人的命,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!”
江茗不過是在虛張聲勢,但顯然唬住了這丫鬟,她回頭有些猶豫的看著江宛。
江宛罵道:“打!若是大君怪罪下來,我替你擔著!”
江茗后退一步:“你敢碰我?”她轉頭看向江宛,語帶嘲諷的說道:“江宛,如果今日你不將我打死在這里,日后你也休想有好日子過!”
千想萬想,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北胡的地界上,和原書女主玩起了宅斗。
“你以為我不敢打死你?!”江宛瞪著眼睛問道。
“你不敢。”江茗冷聲說道:“你什么性子,裝什么模樣,我身為名公子,知道的一清二楚。你喜歡裝柔弱裝楚楚可憐裝心地善良,但你裝的這些性子,今日若是動了我,全都要破功。你還想在這北胡當大妃?你以為你這狠厲的性子,莫赫離能容得下你在身旁?姑且就當他吃膩了北胡的野味,換換口味罷了。但這甜膩山珍到了嘴里,若是突然長了刺,你看他還要不要你。”
江茗見江宛不說話,便繼續說道:“你此刻已經沒了退路,孤注一擲賭在莫赫離身上。我是怕死,但若要我死,你也休想有好下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