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楚笑的愈發開懷,從他和江茗分開之后,無論是在青釦關,還是在雍陽關,都從未有這么開心的時刻。更不要提知道江茗被莫赫離擄去,心焦氣躁,恨不得即刻孤身沖到莫赫離面前。
可如今同她在一起,好似所有的煩惱都被輕輕拂去,不值一提。
“對了。”江茗突然想到了什么,神情嚴肅,帶著聲音都跟著沉了下來。
殷楚聽出她話音中的情緒,不由得問道:“怎么了?”
江茗認真的說道:“到了雍陽關,軟殼糖給我買兩包。之前你寄來的,我扔了。”
“好。”殷楚知道她是提防著,又忍不住安撫她:“也是我糊涂,不應該寄糖給你的。但是這軟殼糖,還是剛做出來的最好吃,到時候帶你去嘗嘗。”
江茗這才滿意的靠了回去。
“對了。”過了片刻,殷楚突然開口說道:“一會兒要怎么和大將軍解釋你在這里?”
江茗思忖片刻,反而問道:“你和江衡老頭關系處的怎么樣了?能拉攏來嗎?”
殷楚知道江茗和江衡的關系究竟如何,對她這樣的說法也無異議,只說:“江衡忠君忠胤,但心里也有百姓,否則不會前來與我會合。他心里有秤,他在行軍打仗上信我,論起大事兒卻未必。但之前我也給他心里插了個根刺,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深。”
“既然如此。”江茗沉聲說道:“那我便是這位送糧的名公子,華京城里的事情,太子的事情,我知道的最多。你把這說辭交給我,到時候至少不能讓他插手,將這局勢攪亂。”
這么算計自己親爹的,江茗怕是獨一份兒了。可對她來說,江衡就真的只是個便宜爹,自打到了江府,沒半點好事兒——和殷楚的相遇除外。
殷楚低頭看了江茗一眼:“不瞞著了?”
“瞞什么?遲早要說的,只是看掀身份的時候能不能帶點好處。”江茗說道:“而江衡,我想他還沒有這么蠢,上趕著將這件事兒到處說。”
江茗想了想,又問道:“朝廷那里對這批軍糧怎么說的?我雖然知道靖文帝對外沒有聲張,但卻好歹要給你們個信兒吧。還有,我這里的糧草被莫赫離搶了,若是不對外說,朝廷的糧草又要什么時候送來?”
“自然和你想的一樣,功勞都是太子殿下的,讓等。”殷楚說道:“魏風凌已經帶著閩州征收的糧去了華京城,若是腳程快,不出幾日功夫便會到華京城。但我并不打算讓他親自來押糧。”
江茗點了點頭:“是,華京城里自然要留個名望高的武將,以防生變。”
關于在莫赫離那里的事情,殷楚一句都沒有問,他覺得這對于江茗來說是第二次的傷害,不問也罷。她受了苦,自己日后便千百倍的疼回來。
但江茗卻不這么認為,她是那種喜歡將事情說透的人,這便又轉頭,認真的對殷楚說道:“莫赫離看中的是我的銀子!我們什么都沒發生,你不準胡思亂想。”
殷楚啞然,連忙澄清自己:“我原本就什么都沒想。”
江茗撅了下嘴:“我懷疑他腦袋有點問題,好像有點精神分裂。”
“精神分裂?”殷楚不解的問道。
“就是……”江茗想了下,解釋道:“說不出來,情緒反復無常,暴君前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