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令轉頭看那人,眼神便成了不屑:“還能為什么?若是放你們進了官道,沿路去了華京,妖言惑眾,亦或者是北胡探子,又或者帶著疫病,誰擔當的起?”
江茗手里拈著另外一張銀票,只放在袖兜里,并未抽出來。
她沉聲說道:“世子有令,讓我帶疏散的百姓入圭城。”
戰令又轉頭看她,一臉難為:“世子妃,您一個人進去就行了,但這么多人,我也不好交代啊。”
“那你去找圭城城守,我便在此處等他。”江茗說道:“你若是快一些,說不定我心情好了,還有賞。”
戰令猶豫著,生怕自己一走,這群人就直接沖了進來。
江茗說道:“你去吧,我保證他們不會沖進去的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江茗抬眸看他,低喚了一聲:“飛浮。”
“小姐。”飛浮走了出來。
江茗沖一旁的那護欄努了努嘴:“給我把它砸了,給你一拳的時間。”
飛浮點了點頭,一腳狠狠朝那護欄踢去。這護欄是用實心木頭做的,深深扎入土壤里,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了,十分堅固高大。
可就是這么堅固的東西,飛浮一腳踹上去,竟然將最上面的一段直接削了下來。而她落地,臉上卻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。
江茗轉頭看著目瞪口呆的戰令,開口說道:“我若是想闖這里,現今已經進去了。和你說話無非是給你面子,免你難做。如今我給你兩個選擇。一個,是去叫圭城城守來,我心情好了還會給你賞銀。另一個,就是我帶人把這里砸了,到時你難辭其咎。”
一利一弊,便是傻子也會選。那戰令轉頭吩咐片刻,自己則快速的上馬,沖著圭城的方向去了。
江茗吐了一口濁氣,邊上有驛站的兵卒會眼色,連忙搬了木凳子來給江茗坐。江茗抬頭看了那兵卒一眼,問道:“還有木凳嗎?后面有老人。”
兵卒猶豫了一下,又讓人去里面搬了幾把木凳,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:“就這么幾把,殿下莫怪。”
江茗便自己站著,讓隊伍里年紀大些的人坐下歇息。
那兵卒看著隊伍前面的棺槨,想了半天,開口問道:“殿下,這是什么人的棺槨?”他想著莫不是那昭南王世子的?那這不就是說雍陽關失守了?
江茗回道:“是鎮國大將軍的。”
兵卒聞言一愣,往前走了兩步,低聲說道:“世子妃莫不是一直在這山中?從雍陽關走來的?”
江茗不知他這是何意,眉頭蹙起:“什么意思?”
那兵卒四周看看,小聲說道:“如今哪里還有鎮國大將軍了?因著青釦關失守,有人參了一本,說是大將軍私自前往前廊鎮,這才讓北胡鉆了空子。江府被封府,鎮國大將軍的封號也被取下來了。”他吞了下口水,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我之前也是在延慶道行兵役的,知道大將軍的為人,這才和殿下說的。若是一會兒城守來了,怕是不能讓這棺槨進去。”
江茗聽了這話,反而笑了。她走到那棺槨旁,拍了拍那木頭,低聲說道:“鎮國大將軍,你怕是沒想到,自己竟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吧?”
待她再抬起頭看向那兵卒的時候,眼中沒有任何的神色,只是冷冷的說了一聲:“今日我便要帶這棺槨回華京,誰也攔不住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