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時我自有法子。你只要應下來是去,還是不去。”蕭羅又問。
“下了之后又當如何?”皇后問道。
“當然是讓疇兒登基繼位。”蕭羅似是在給皇后吃定心丸似的,鄭重說道:“我沒有一兒半女,可疇兒卻是你親生骨肉,我又從小看著他長大,定然會好好輔佐他。”
皇后思考片刻,又將這藥放回了桌案上:“我不做。”
“為何?”蕭羅怒道。
皇后冷冷回道:“族人死光了,日后你便也不要再來找我了。我雖想報仇,但卻不想北胡一路燒殺擄掠而來。到時候我身為皇后,又能跑去哪里?”
“落毒縱火的人竟然還有良心?”蕭羅笑的起來:“若是皇上遷都,我運籌這些年的計劃便都落了空,日后再想報仇也只是難上加難。”看著皇后的神色,蕭羅說道:“更何況他死了,死在殷楚的一箭之下。”
蕭羅食指比著自己的額頭,狠狠的敲了一下:“就這么一箭,從腦袋中間穿過,死了。”
聽他所言,皇后臉色愈加不好。
“他都死了,難道你多年的感情不過是假意說說?連為他報仇的決心都拿不出來?”蕭羅又說道。
皇后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開口道:“你不要再逼我。”
“逼你?”蕭羅慢慢的走到皇后身旁,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還是是時候讓懷寅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了?”他往后一退,看著皇后猛然瞪來的眼睛,嘖嘖道:“真可憐,那人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,你竟然一直都養在身邊。懷寅知不知道,你恨那個女人,恨她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,還生下了孩子?所以你嫉妒,你恨,你把她弄到后宮之中,又殺死了她,只留下有著那人血脈的懷寅。之后就像呵護他一樣,呵護著懷寅長大成人。而自己親生的殷疇,又因為他有著皇上的血脈,所以你從他小時候開始,就將他往歪處引。疇兒喜歡美人,草菅人命,可不都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嗎?”
蕭羅舔了下嘴唇:“妹妹,你說我們兩個,到底誰才是有病呢?”
皇后急促的呼吸著,目光則一直停留在蕭羅臉上。過了片刻,她輕嘆了口氣,走到那桌案前,拿起那小瓶毒藥,放入袖囊之中。
“你若準備好了,便叫劉氏通知我一聲。”皇后聲音有些顫抖,甚至連她自己都聽不出這是她的聲音了。
“好。”蕭羅聽聞,又溫和了許多:“若是能成,事后你還是做自己的皇后。但此事宜快不宜遲,否則你我必有大耗。雍陽關撐不了多久,若是在這時候讓江劭去送軍糧,那這西北軍權,便會又落到江家手里,落到昭南王府手里。”
說到這個,蕭羅還沒忘記譏諷皇后:“若不是你之前看中的那位太子妃跑了,咱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。與你一樣,都有顆給向上爬的心。她夠狠,可卻還差些火候,真當以為去了可以做大妃,莫赫離又是那么好對付的?”
皇后只將此話當做笑話,轉身便往外走。
“但只有一事。”皇后走到一半,突然回身看他:“要護懷寅平安。我也再不想牽涉到這些事情當中了,那人死了,便當我也一同死了罷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蕭羅微微笑道:“自然護她平安。”
目送著皇后走了,蕭羅對著那無人的黑夜冷聲恨道:“婦人之仁,半點用處沒有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