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風凌手下的將士見旁門開了,一擁而入。江劭在最前,一眼就看見了門后的江茗,他連忙沖進去護住江茗,低聲問道:“阿姐,可曾受傷?”
混亂當中,江茗被人傷了手臂,但她仍是搖了搖頭:“無事。”
大軍涌入百年宮宇,按照內侍的說法,兵分兩路,一路前去凌云殿解救朝臣。這路倒是簡單,沒有蕭羅坐鎮,那些侍衛本也聽到蕭羅的身份,只是不上不下,此刻幾乎沒有抵抗便束手就擒了。
豫章殿那處進去時只有靖文帝和皇后在,蕭羅挾持著殷疇早已逃去了北面。
江茗等人又馬不停蹄的趕過去,只見蕭羅匕首放在殷疇脖頸前,正威脅著開門。
蕭羅聽見聲響,轉頭看向眾人,冷笑道:“開門,否則我活不成,太子也休想活命!”
殷疇一路早已經嚇破了膽,他聲音顫抖的說道:“快開門!放下兵器!聽他的,都聽他的!”
殷疇畢竟是天家血脈,魏風凌等人仍是有所忌憚,不由得踟躕起來。
江茗站在一旁冷聲說道:“此亂大胤,不能就此放過!他身上沾著閩州百姓的血,沾著延慶道和秦鳳道將士的血!”
殷疇聽見她這般說,也知道此刻要服軟,開口說道:“江茗,江茗,我原本就是中意你的啊。我雖然方才對你兇些,但仍是沒下手啊。你看在我饒你一次的份上,也饒了我。殷楚在雍陽關不是缺糧嗎?我這便下令讓他們送!
魏將軍,我不能死啊!如今父皇中毒,昏迷不醒,日后怕是也醒不過來了。我是他唯一的兒子,當今太子。若是我沒了,天下就要大亂了!”
江茗覺得這人實在是沒什么腦子,同他說話也是白說。
她沉聲說道:“放箭。”
魏風凌聞言一愣:“世子妃,太子殿下還在那里。”
江茗回道:“這種太子,留著有什么用?今日我不殺他,日后殷楚也不會殺他,留他給自己添堵嗎?放箭!既然蕭副相這么喜歡給人扣罪名,今日我便學了。太子死于亂臣賊子蕭羅之手,此人實乃甕賀國奸細,死有余辜,奈何手段毒辣,為給族人報仇,竟然連自己的親外甥都不放過!”
魏風凌聽她這般說,深吸一口氣,下令道:“放箭!前面一個活口都不準留!”
…………
江茗同魏風凌回道凌云殿前時,豐沛先走了過來,他臉上仍有傷痕,是方才被蕭羅落刑留下的痕跡。“太子殿下呢?”他問道。
江茗回道:“蕭羅見走投無路,將太子殺害了。”
豐沛眉毛微微動了一下,也不知是相信了江茗的話還是不信。但無論信或不信,都無法改變殷疇已死的結局。
朝臣當中有人開口說道:“如今這可怎么辦好?皇上中毒昏迷,這……”
“誰說沒法子?”江茗環顧朝臣:“昭南王如今尚在。”
“可昭南王不是……”
“昭南王到!”凌云殿前有人高喝一聲,眾人的目光便都跟了過去。
一頂轎子抬了進來,望回便站在那轎旁,待那轎子穩穩落在地面,他抬手掀開轎簾,昭南王從中走了出來。
眾人驚疑不定,這糊涂了十年的昭南王,怎得突然就精神抖擻了?
豐沛沖昭南王行了禮,說道:“王爺。”
昭南王點了下頭,看向豐沛,說道:“許久未見,宰相倒是仍同之前差不多啊。只有我是老了。”
豐沛聽到這話,心里安定下來:“既然王爺身體康健,吾等這便擬詔,王爺監國,暫理國事。”
江茗走到昭南王身旁,喚了一聲:“父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