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的厲害,孩子臉通紅。
方錚上前,替這孩子把脈。
馮輕畢竟來自后世,知曉有些病癥需少見人,以免細菌感染,馮輕不敢貿然上前,也緊張地看著方錚。
從她這角度可以看到方錚微微攏起的眉心,馮輕心里咯噔一下,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周掌柜也是個善于觀察的人,他顯然也注意到方錚的表情,頓時后退兩步,試探著問“方公子,我兒子他”
將這孩子的手放回被窩,方錚轉身面對周掌柜跟周夫人,說“許是我才疏學淺,以我之能,只能探出令公子身子虛弱,卻并無其他病癥。”
周大夫臉白了,周夫人捂著嘴嗚嗚的哭。
“不瞞方公子,我請來看兒子的大夫都跟方公子說的相差不大,那些大夫也不過開了些補身子的藥方子,可哪怕喝了下去,我兒也沒多大改善。”周掌柜苦笑,“不瞞方公子,我甚至都請了大師過來替我兒做法。”
在大夫都無法看出病灶時,周掌柜也只能寄托于鬼神。
可請了寺里的大師,還請了那些走街串巷的道士,皆無任何改善。
周掌柜也是走投無路了,可他用盡了法子,兒子仍舊一日比一日消瘦,周掌柜遲遲沒有帶孩子去荊州,也是擔憂孩子經受不住長途顛簸,會病的更嚴重。
他們夫婦就這么一個兒子,兩人都無法承受喪子之痛。
方錚細細打量了一番孩子,見他睜開了眼,因為瘦弱,眼睛就顯得尤其大。
這孩子也懂事,遭了這么久的難,眼底仍舊純澈一片,對上方錚的視線時,甚至笑了一下。
周掌柜跟周夫人越發心酸。
方錚難得朝孩子露出一抹笑來,隨即視線落在孩子的脖頸處,那里有一串小疙瘩。
周掌柜跟周夫人齊齊上前,待看清周小公子脖子,周掌柜無奈地開口“不瞞方公子,我兒自小身子就比一般孩子虛弱,三歲之前更是幾乎沒斷過藥,后來身上就總無端出現各種癥狀,有些時候是很快消失的這類紅腫,有時候是更小些的,要許久才能消失,還有時候是斑點,我跟夫人也給他喝過許多藥,可作用都不大,這幾個月我兒身子更虛弱,身上這類也沒消失過。”
馮輕也聽到周掌柜的話,她皺眉,這莫非是后世的過敏
她不由上前,湊到跟前觀察。
“周掌柜,令公子身上這些是不是癢的厲害,但是也會很快消失,這些紅腫會在身體各處出現,不過多數會在腰腹跟四肢”
聽著馮輕的話,周掌柜不停點頭,他急切地看向馮輕,“方夫人知道這病癥可有法子治”
馮輕搖頭,她看向方錚。
“此乃癬。”方錚斟酌著開口。
“不是。”馮輕卻搖頭,方錚看的醫書再多,這古代也總有不全面的。
在幾人視線都看過來的時候,馮輕扯了扯方錚的袖子,說“相公,這是過敏。”
馮輕知曉過敏這個詞在這古代醫書中肯定是沒有出現過的,她也不能表現的驚世駭俗,馮輕一個勁兒瞅著方錚。
“娘子可是聽誰說過”方錚會意,他問。
馮輕重重點頭,心里暗暗給自家相公又點了個贊,還是相公機敏,她順著方錚的話,編出一個人來,“嗯,我一個遠方親戚便是這樣,小時身子虛弱,便總出現各種癥狀,有的會自己痊愈,有的需要吃藥,當年這位遠方親戚遇到一個游方郎中,他說這癥狀叫過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