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輕注意力都在方錚身上,這卻不妨礙她將周圍的議論聲聽了一耳朵。
“那位考生試圖作弊,被發現了,這鄉試可不比院試,據說這后面兩場不讓他考了,這考生正求那些官兵呢。”有了善打聽的人說。
“這,這么嚴重”有人低聲問。
“就是啊,他們可是等了三年,若是這回不讓考了,那就還得再等三年,這可咋辦”都是學子的家屬,他們感同身受。
有人卻哼了一聲,不贊同地說“既然知曉學習不易,那他為啥還要走捷徑既然準備作弊,那就要做好被發現的準備,讓他這回不能考還是輕的,要我說,最好是連著兩回不能考才能讓他長記性。”
在他們這些人說話的時候,前頭一陣驚叫。
又有一小隊人跑了過去。
“可不得了了,那考生竟然趁著檢查官兵不注意的時候,拿刀摸了脖子。”
這考生竟想出一個別出心裁的法子,將紙條放在蠟丸里,放在舌頭下頭,準備蒙混進去,檢查的官兵覺得他神色不太對,便問了兩個問題,卻發覺他說話模糊,便讓這考生張嘴,這考生知曉這是要被發現了,便想著將蠟丸吞入腹中,這些官兵見識的太多,在考生吞咽之前,直接上前,卸了他的下巴,而后將蠟丸取出來。
當著眾人的面,捻開蠟丸,露出里頭寫滿字的布條。
得知自己無緣之后的兩場考試,這學子一時羞憤,他已經考了三回了,這是第四回,若是再考不上舉人,他便放棄。
這考生也是孤注一擲了。
學了這么多年,哪怕已然是秀才功名,可秀才與舉人乃天差地別,他一時想不開,直接拔了刀,抹向脖子。
虧得那官兵反應的快,及時打掉刀,即便這樣,那學子也是傷勢嚴重,脖子上的血噴涌而出,能不能活還是兩說。
這些送考的家人小聲議論的時候,兩個官兵抬著那學子朝這邊走來,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。
馮輕被人擠在中央,她跟著眾人一起讓開,那兩個官兵抬著人恰好要經過馮輕身邊,這學子渾身的血,有些刺眼。
只掃了一眼,馮輕便轉開,她重新看向方錚時,卻見他正轉身,準備朝自己走來。
馮輕急忙后退,她拼命搖頭,不愿方錚過來,那樣就太耽誤時間,還會引人注意,這種時候馮輕不愿方錚成為眾人矚目的存在。
方錚已經跨出去一步,卻被鄭家賢抓住胳膊,鄭家賢著急地跟他說話,方錚卻充耳不聞。
每每遇到自己的事,方錚總容易失控,馮輕咬咬牙,拉著金姨,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。
她知道鄭家賢是無法阻止方錚的。
她也沒徹底離開,而是快速過了兩個路口后,轉身進了一個巷子。
金姨氣喘吁吁地跟在馮輕身后。
“我是萬萬沒想到方錚竟有如此沖動的時候。”金姨取笑,“看樣子他是真的將你放在心上,金姨也就放心了。”
論感情,金姨對馮輕自然更是疼愛。
至于方錚,實在是他平日太過冷淡自持,讓人敬而遠之,覺得便是天塌下來,方錚也仍舊能夠面不改色的。
“相公對我一直都這般好。”馮輕喘口氣,小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