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鐺鈴鈴!”一聲清脆的自行車鈴聲在趙飛虎身后響起。
趙飛虎略略回頭,靠簡易公路的邊上靠了靠,卻沒有走下柏油路路面。
這里的天氣讓他很不適應,雨季里幾乎每天都在下雨。剛下過一場雨,下邊的泥石路上就算是排水好,也已經浮起一層泥漿。他穿了一雙先鋒軍產的膠底鞋,不大怕水,但有平整沒積水的柏油路,誰還愿意費力氣踩在泥里?
這條路上沒什么汽車,剛下過雨,行人也少。
張叔保他們的手推獨輪車車隊已經落在了后邊。
他總結的情報已經交給趙飛虎了。
書面的情報已經被他記牢,然后撕碎泡在積水中,蹂成了紙漿,分散在了路邊好幾處草叢中。先鋒軍對火災預防控制的很嚴格,用火銷毀很容易引來別人的關注,這是蘇俄人特地強調的。
有更重要的情報從一開始就不會寫在紙上,張叔保只提供了簡短的三句,他反復默念了不下于十遍,確保自己不會忘記。
自行車在他身旁停下了,讓他不有警惕,余光掃過。
“剛下的雨真大,出了太陽就好了。”騎車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藍衣男子,腳撐著地,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趙飛虎的扁擔前的那塊布幡上,上邊黃底黑字寫的日用雜貨四個大字道,眼睛還不時瞟一眼上邊插著的一根孔雀翎。
趙飛虎心中一喜,面色卻不動,慢悠悠放下扁擔道:“泥濘太多,路不好走啊。”
看上去很普通的對話,就算有人在也聽不出什么。
騎車人余光左右掃動,路上并沒其他人,才下了自行車,撐好了,走近貨擔,指了指上邊的布幡道:“有針嗎?我要十根針,國產的。”
先鋒軍大機器出產的針在華夏很有名,物美價廉,絕對是貨郎們的必備。
“我只有九根,缺一根。不過我可以回家去拿。”趙飛虎凝視著他,手上卻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。
沒幾個人會閑得沒事為一根針回家,暗號對上了,騎車人浮出笑容,不過還是對完了整個程序:“回家太遠了,還要漂洋過海。”
“只要有親人在,家就不遠,就算泥濘再多也能回家。”趙飛虎也呵呵一笑,主動伸出雙手道。
“同志!”騎車人也伸出雙手緊握過去,激動道。
“我是飛虎。”趙飛虎說出了自己的代號,他有好幾個名字,這個名字已經取了三年多了,原來的名字早就被人忘記了。
“我,我是巨木。”從被組織安排過來,蘇仁棟就只有這一個代號,一直沒有被啟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