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雖是個木頭,但勝在乖巧。”蕭元景抬手撫上她的臉頰,頗為平靜地點評了句,而后吩咐道,“有些頭疼,來幫我按按。”
南云回過神來,坐得更近了些,抬手替他按著額角的穴道。
她抬手時衣袖拂過,蕭元景閉了閉眼,漫不經心地問道:“用的什么香”
南云如實道:“并沒用熏香。”
蕭元景淡淡地應了聲,合上眼,呼吸漸漸平緩下來,像是睡了過去。
一室寂靜,仿佛落根針都能聽到似的。
沒了他那如鋒芒在背的目光盯著,南云總算是撈回點理智來,將今夜這事好好地想了一番。
寧王今日是不大對勁的,且不說言行大異往常,就他會在宮宴上喝醉這件事,就能窺見一二了。這可是皇上的壽宴,他又不是那等孟浪不知規矩的人,平素尚不會醉酒,更別說是這種時候了。
這其中必然另有隱情。
南云想得入了神,手便慢了下來,她原以為蕭元景已經睡去,卻不料面前那人忽而又說了句:“別停。”
他眼都沒睜,若不是聲音聽起來還很清楚,南云都要以為這是夢話了。
蕭元景都發了話,南云只能照辦,又過了不知多久,她手臂都酸得快要抬不起來了,便小心翼翼地停了下來。
然而幾乎是下一刻,蕭元景就睜開了眼。
這位爺竟然還沒睡過去!
南云木著臉跟他對視,連點笑意都裝不出來了。
如今早已過子時,她累得厲害,又不敢輕舉妄動,那點賊心也早就消磨殆盡,只盼著能回去歇息。
蕭元景見南云揉著手臂,眼神中還帶了些不自覺的委屈,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,而后抬手勾著她的腰一拽,讓她在外側躺了下來。
南云半個身子都貼在了蕭元景身上,被他攬著腰,才稍一動彈,就被蕭元景給按了回去。
他平素里看起來像是個書生,可力氣卻是不小。
南云身上那幽微的香氣仿佛是有安神的功效,他不自覺地貼近了些,頭疼之癥漸緩,睡意襲來。
“我今夜沒什么興致,頭疼得厲害,”蕭元景抵著南云的鬢發,將試圖掙扎的她又按了下來,含糊地說了聲,“別折騰了,睡吧。”
南云:“……”
她委實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。
這么一番折騰下來,已經太晚了,夜色濃得化不開,昏黃的燭火也漸漸暗了下來,偶爾會有輕微的燈花聲傳來。
南云漫無目的地想了會兒,不知不覺中,也睡了過去。
蕭元景是個冷靜自持的人,這些年來,許多事情都成了習慣,譬如不管晚間什么時候入睡,第二日天剛亮便會醒過來。
梳洗之后,或是看書,或是練上兩張字。
這是夫子教他的,倒不為學什么,而是磨性情。
然而這日卻有所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