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輛壞了的馬車上跳下個人來,恭恭敬敬地隔著車簾同蕭元景見禮問了安,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了。
果不其然,這是的馬車,說來不巧,竟壞在了半路。
同行的倒是還有家仆們乘坐的馬車,可蕭元馳一個王爺,總不能乘個下人的車馬到行宮去,所以便只能停在了原地,另想辦法。
但一直耽擱在這里也不是個事,畢竟若是一直修不好,難道要比皇上還晚到不成可巧見著蕭元景的馬車從此過,秦王便生出搭個車的主意。
蕭元景心中雖不大樂意,但于情于理都找不出拒絕的理由,沉默片刻后,到底還是應允了下來。
那仆從隨即又去回話,蕭元馳這才下了那壞掉的馬車,向這邊而來。
他身著圓領紫袍,行走間步子邁得大了些,虎虎生風的,能看出來是習武之人。論及相貌,他與蕭元景并無什么相似之處,劍眉星目,棱角分明的。
明明是蕭元景略年長些,可單看外形,卻是他更像兄長。
南云只瞥了眼,就將窗簾放了下來,收回了目光。
她目不斜視地垂首坐在那里,眼睫落在車中鋪著的地毯上,雙手交疊置于身前,規矩得很,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。
蕭元馳掀了車簾上車后,先是同蕭元景道了謝,又好奇地看了眼一旁的南云。
從他這個角度,只能見著南云烏黑如墨的鬢發,以及白皙似雪的肌膚,并不能看清她的相貌。
蕭元景坐直了身,不動聲色地擋了擋他的視線,而后又閑話家常似的說道:“許久未練,騎射功夫生疏得很,也不知今年能獵到什么。”
“三哥倒是不必擔心,”蕭元馳被他的話吸引了主意,落了座,同他笑道,“再怎么樣也比太子強……如果他今年不耍手段的話。”
蕭元馳與太子蕭元睿勢同水火,這是眾所知周的事情,他也從不掩飾,常常是連句大哥都不肯叫。
相較之下,他與蕭元景的關系就稱得上是不錯了。
一來是因著沒什么利益糾葛,蕭元景整日里吃喝玩樂,從不插手政事,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爭端。二來,則是因著太子素來與蕭元景不對付,那他就樂得同蕭元景交好。
他們幾人年紀相差并不算大,在宮中時一道念書、學騎射功夫,對彼此水平都有數。蕭元馳擅騎射功夫,蕭元景在寫詩作畫上得心應手,太子則是哪邊都不沾,也正因此,蕭元馳難免會有些不服氣。
去年,太子大抵是太久未曾練過騎射,什么也沒獵著,最后還是拿了近身侍衛的獵物來充作自己的,算是勉強全了面子。
蕭元馳知道此事后,一直為之不齒。
蕭元景雖同太子不合,但人前人后卻是沒說過他半句不好的,只笑,并不說話。
蕭元馳早就習慣了他這打太極似的作風,倒也沒惱,只當他這是默認,轉而又道:“三哥可知道先前的事情”
“什么”蕭元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