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勢雖來得迅疾,可這時節的雨,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,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原本豆大的雨滴就緩了許多,轉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
只是山風仍在,攜卷著小雨吹進傘中。
南云的裙擺早就不成樣子,沾滿了雨水,好在有蕭元景護著,上身倒是沒什么大礙。
及至到了山腳下,蕭元景松開了南云,又將油紙傘隨手遞給了她。
南云接過傘來,連忙要去給蕭元景撐,這時才發現他的一身衣裳早就不成樣子,仿佛是從雨水中撈出來似的,尤其是后背與左側,早就已經濕透。
她愣愣地“啊”了聲,隨即連聲認錯。
雖說如今這樣是蕭元景自愿的選擇,但南云還是覺得不好,若是早些發現,她是絕不會就這么聽之任之的。
“得了,”蕭元景抬手在她唇上點了下,“哪來那么多話”
南云覷著他的臉色,知情識趣地閉了嘴。
蕭元景通身的衣裳,從上到下,從里到外都差不多是濕透了的,如今的滋味自然不會有多好。他也并不想聽南云請什么罪認什么錯,自顧自地向候著的馬車而去。
南云連忙快步跟了上去,心中揣度著蕭元景的心思,琢磨著該怎么辦才好。
自落雨開始,順子就在憂心忡忡地等著,一見蕭元景過來,先是松了口氣,可等到看清他的模樣后,卻又險些一口氣沒上來,下意識地瞪了眼南云。
在他看來,南云的情況可是要比蕭元景好些的。
讓主子挨淋受涼,自己卻撐著傘,這簡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情|事以外,南云的感覺一向是很敏銳的,當即就看出了順子眼神中的譴責來,自覺冤枉,但也無話可說。
蕭元景雖也知道順子的想法,但還是涼涼地問了句:“看什么呢”
順子:“……”
這下無話可說的人換成了他。
等到蕭元景與南云都上了馬車,順子才頗有些懊惱地在手背上抽了下,算是長個教訓。他方才怎么就忘了南云不是尋常的奴婢,而是將來寧王府的側妃,王爺愿意寵著慣著,哪兒用他來有意見。
南云一上車,便隨即去翻車上備著的衣裳。
這是蕭元景慣乘的馬車,里面一應的東西都是齊全的,有他愛的茶葉,有用來打發時間的閑書,自然也有備下的衣物,以防出門做客時弄臟了衣裳。
可等到翻出衣裳來,南云才意識到仍舊不成。
這馬車上備著的只有外袍,并沒中衣,可蕭元景如今卻是里里外外都濕透了,若不能換了里邊的衣裳,單換個外袍也沒什么用處。
在這種地界,還偏偏是這樣的時候,想要臨時添置衣裳并不方便,更何況蕭元景也不見得有這個耐心等。
他如今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,南云思來想去,硬著頭皮提議道:“若不然,你隨我回家中一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