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季聽接完電話,跟安保人員道了聲謝,就拖著脆皮的身體回房間了。
此時衣服已經濕透了,額頭好像也開始發熱,季聽渾身又疼又懶,但也非常自覺的換了衣服,又主動吃了退燒藥和潤喉糖。
她剛要坐下歇歇,門就被突然撞開,一個濕漉漉的身影沖了進來,一把把她抱在懷里,干燥溫暖的睡衣瞬間變得潮濕了。
很好,衣服白換了。
“我以為你走了”申屠川啞著嗓子道,直到現在,聲音還帶著些不受控制的輕顫,明明是那么厲害的角色,可偏偏在此刻,跟十年前那個任人欺凌的少年好像沒什么不同。
一樣的絕望,一樣的找不到方向。
季聽頓了一下,無奈的抱住他“我說了,不會走,你就不能信我一回”
申屠川不語,只是抱著她的胳膊收得更加緊了些,季聽知道他的心結,溫柔的拍著他的后背,像是對待做惡夢醒來的孩子,努力告訴他,他所擔心的那些,都只是夢而已。
不知抱了多久,申屠川終于松開了她,看著她臉上不自然的紅,眉頭皺了起來“你發燒了”
“應該是,我剛才吃過藥了。”他一撒手,季聽差點摔地上,趕緊轉身到床上坐下。
申屠川不放心的看她一眼“我去叫醫生。”
“我已經吃過藥了,再睡一下就好了,你也過來休息。”季聽拉住他,見他眉頭還皺著,又軟下聲道,“你陪陪我吧。”
盡管聲音不太好聽,但申屠川就吃她這套,聞言也頗為無奈的看著她,僵持片刻后見她臉上露出疲態,只能答應下來。
季聽見他聽話了,心里松了口氣“快去換件衣服,別像我一樣著涼了。”
“嗯。”申屠川深深的看她一眼,像是確定她的確在了以后,才轉身往衣帽間走。
季聽看著他有些顛簸的背影,眉頭漸漸皺了起來,趁他換衣服的功夫,自己又換了一套睡衣,想了想又把醫藥箱取了出來。
申屠川回到床邊時,就看到她拿著醫藥箱坐在那里,表情當即出現一絲閃躲“不是要休息了”
“休息之前也得先看看你的傷。”季聽不高興的看著他,剛才他進門的時候跑得急,她沒發現有什么不對,剛才他轉身去換衣服,才看出他的左腿似乎使不上力的樣子。
申屠川站在原地不肯動,季聽的表情越來越冷,這人越是不想讓自己看,她就越能猜到傷有多重。
氣極之下,用了大人慣會威脅小孩的手段“一,二”
沒等到三,申屠川就乖乖的坐了過來,在季聽審視的目光下撩起褲腿。
當血肉模糊的斷肢面露出來時,季聽的眼眶都要紅了,她只知道他傷得很重,卻沒想到會傷得這么重,甚至有些傷口已經磨爛,變得一片泥濘。
“怎么會傷成這樣”季聽的嗓子發出陣陣疼痛。
申屠川不知道為何,有些不敢跟她對視“我出去的急,義肢沒有穿好”
話還沒說完,腦袋上就挨了一枕頭,雖然不疼,但也讓他愣了很久。活到這么大,他還是第一次挨這種不帶惡意的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