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聽焦急的向前一步“你想做什么”
“我什么都不做,我保證不會做傻事,不會像殿下擔心的那樣去刺殺皇上,我會好好的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,但前提是殿下放我走,好嗎”申屠川說著,指尖開始發顫。
季聽怔怔的看著他,問他和公主府斷了之后想做什么,可申屠川卻不肯說,她什么都問不出來。
許久之后,季聽啞聲開口“好。”
“多謝殿下,”申屠川笑得明朗,仿佛身上的陰霾已經消失,“草民并不大度,您三番兩次拒絕,實在叫草民難堪,只愿今后縱然相見,也當不識,這些日子草民便當成一場夢,夢醒了,便不想了。”
季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,只能匆匆叮囑幾句便轉身離開了,她的背影一消失,牧與之便從黑暗的角落出來了,朝申屠川鄭重行了一禮“多謝申屠公子成全。”
“你今日特意叫我聽見那些話,不就是為了這些嗎”季聽一離開,申屠川臉上的笑便淡了。
牧與之此時臉上再沒有調笑之色,聞言也只是輕嘆一聲“牧某知道申屠公子不會放棄復仇,只能出此下策,還請公子見諒。”
申屠川不舍得離開公主,也不舍得放棄復仇,最終結果只能是連累公主,還不如讓他知道,公主心里沒有他一點位置,讓他徹底跟公主府斷了干系,日后復仇成也好敗也好,都與公主府無關,與公主殿下無關。
申屠川平靜的看向他,冷清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深沉“殿下是我的,有朝一日終究是我的,在我沒來接她之前,替我照顧好她。”
牧與之被他的氣場壓得一窒,等回過神時申屠川已經離開了。他眉頭微微皺起,第一次覺得事情要脫離他的掌控。
第二天一早,公主府突然傳出申屠川不滿長公主又納新人的消息,接著便是長公主怒把申屠川趕出公主府,并揚言和他斷絕關系,此生不復相見。
隔了幾日,皇上召見申屠川,看到他身上被長公主打出的血淋淋傷痕,確定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好,便不再擔心孤身一人的申屠川背靠長公主,將原本打算給他的官職換成了高出兩個品階的。
天氣越來越冷,一場雪示意著冬天的到來,而最后一片雪花融化,則代表這個漫長的冬日終于過去。冬去春來,春去冬來,轉眼就是三年。
站在街市前等著時,季聽聽到來往的百姓討論起當朝年輕的宰相,恍惚又覺得理所當然。這三年申屠川的名聲大燥,不比他父親差,又因為身后沒有世家支持,皇上對他似乎很放心,這么快的往上升一點也不奇怪。
而申屠川也做到了他當初說的,和她做完全的陌生人,這些年偶爾見面也徹底將她當做空氣,半個眼神都欠奉。
“殿下”
一個糖葫蘆戳到面前,季聽眨了一下眼睛,微笑著從張盛手里接過去,張盛是當年成玉關一事中唯一活下來的人,養好傷后便做了她的侍衛,如今也三年多了。
“天太冷了,殿下還是上馬車吧。”此時有小雪落下,張盛主動幫她撐傘。
季聽咬了一口糖葫蘆“我想走走,馬車里太悶了。”
“那好吧,殿下當心路滑。”張盛無奈,只好跟她身邊撐傘。
季聽笑笑跟他閑話“不是讓你多休幾日么,怎么這般著急回來當值,仔細你家那位吃醋。”
“她才不會,她最喜歡殿下,前幾日還在裁布要給殿下做條裙子。”提起心上人,張盛的臉有些紅。
季聽看他這副樣子就覺得好玩,還未等再打趣,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,張盛下意識護在她身前,一只手卻還不忘為她撐傘。
幾匹馬在他們身前不遠處停下,帶頭的人身著黑色蟒袍,頭戴深色玉冠,身板挺直寬肩窄腰,雖然相貌清俊過頭,但周身的威嚴之氣叫人不敢直視他的臉。
季聽愣了一下,雖然之前皇家筵席上遇到過幾次,倒沒想到會在大街上遇到。
“殿下”張盛警惕的看著申屠川,長公主和這位申屠丞相不和,已經是天下人皆知的事,若這人敢出言不遜,他定豁出命也要給他教訓。
季聽垂眸笑笑,轉身朝路邊走去,算是把路讓了出來。申屠川目光清冷,在她和張盛之間轉了一圈后,冷著臉駕馬離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