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屠川眼底流露出一絲不耐煩:“孤叫你出來。”
季聽肩膀縮了一下,瞄一眼申屠川身后屏風上的衣衫,壯起膽子道:“可否請陛下幫忙拿一下衣裳?”
申屠川沉默一瞬,表情古怪的看向她:“你在使喚孤?”
“不不不臣妾不敢,臣、臣妾只是請陛下幫個忙而已,”季聽干巴巴的笑,“畢、畢竟陛下是臣妾的男人,臣妾只能仰仗陛下了。”
他是她的男人……這種話倒是新鮮,申屠川還從未從哪個女人對他說過這些,再看她微微泛紅的臉,那雙明艷又暗藏秋水的眼眸,突然覺得還挺有趣,于是順手便將衣裳遞給了她。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時,季聽已經把一襲薄衫披到了身上。
她身上還濕著,衣裳也跟著被浸濕大半,緊緊的貼在身上,露出了玲瓏的曲線。或許是因為緊張,她的眉頭微蹙,紅唇也不自覺的微張,一雙美目緊緊的盯著他,仿佛一只繃到了極致的兔子。
可這張臉,怎么也該是只狐貍才對。
“陛下?”季聽見他遲遲不語,不由得叫了他一聲。
申屠川懶倦的盯著她:“干嘛?”
季聽:“……”這是該她問的問題吧,一個大男人又有仇女癥,沒事杵在她澡池子跟前干嘛?
申屠川看到她無語的眼神,不由得心情大好,轉身便繞過屏風出去了。季聽松了口氣,停留片刻后才赤著腳往外走,結果剛繞過屏風,便看到本以為已經離開的某人,此刻正堂而皇之的坐在她期待很久的棉花被子上。
季聽:“……”
“愣著做什么,還不快過來,真當孤不會砍了你的腳?”申屠川冷眼看她,開口便提醒了他還沒忘報一鞋之仇。
季聽頓了一下,目光落在他的腳上,結果發現他還穿著濕漉漉的鞋子……這暴君就不會自己脫了嗎?是不是個傻子?
她無奈的嘆了聲氣,小步朝他走了過去,細白的腳踩在干凈的地毯上,出乎意料的賞心悅目。不等季聽求饒,申屠川便不想砍了。
“陛下您也真是的,都到床邊坐下了,為何不將鞋子脫了,當心腳會生病。”季聽到他腳邊蹲下后,一邊溫聲與他說話,一邊伸手抬起了他的腳,動作溫柔的幫他脫鞋。
既來之則安之,哪怕任務成功的機會相當渺茫,也是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,不然以暴君的性格,又是腰斬又是砍腳的,恐怕沒等到男主前來刺殺,她就已經先死無葬身之地了。
……所以當務之急不是任務,而是好好討好暴君,以期自己能平安活過三集。
申屠川撩著眼皮看她,眼底滿是探究。雖說討好他的人多了,可這種看不出一點懼色的討好,到底是不太輕易見到,至少二十五年來的人生里,沒有哪個宮女或太監能做到像她一樣,能這么從容的近身伺候,這可真是叫人——
叫人想對她用些刑罰,看看她的底線在哪里啊。
季聽只覺得后背一涼,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申屠川:“陛下?”
“無事。”申屠川漫不經意的伸出一只手,按在了她的腦袋上。雖說玩起來必然有趣,可不怕他的人就這么一個,若是給玩壞了,不知要過上多久才能遇到下一個,還是先叫她多活幾日,等哪天厭煩了再說。
不知道自己在死亡邊緣反復橫跳的季聽:“……”他是拿自己的腦袋當拐棍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