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此刻身上的胎記,看似顏色淺淡,好像離任務成功不久了,其實是最難解決的一種。因為這種顏色代表多年累積的負面情緒,是長年累月經歷的傷害與陰影,就像他如今的自卑,都不是突然造成的。
他長期生活在壓抑中,被打罵被欺辱都是他的生活常態,導致他如今哪怕可以抬起頭堂堂正正做人,內心深處還是覺得,自己跟其他獸人又本質的差別。
季聽對他的經歷只有心疼,而最讓她心疼的是,她和申屠川每次換世界時降落的時間點必然不同,她只需在某個節點進入世界幫助他,而他卻需要把男配的人生從頭開始經歷。
“不舒服嗎?怎么一副要哭的表情?”申屠川疑惑的走了過來。
季聽笑笑:“沒有,盯著你看得時間久了,眼睛有點酸。”
“……那么喜歡看我嗎?”申屠川的耳朵抖了抖。
季聽揚起唇角:“喜歡看你,也喜歡你。”
申屠川頓了一下,臉上再次開始泛熱,強行轉移話題道:“餓、餓了吧,我去給你做點吃的,前幾天我找到幾個野雞蛋,按你說的辦法炒一下怎么樣?”
“好啊,辛苦你了。”季聽說完就繼續躺下了,并沒有強撐著要和他一起去的意思。
申屠川也知道她累壞了,便幫她掖了掖獸皮,自己轉身朝門外走去。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一下,想了想后又轉身回來。
季聽一直在看他,見他回來了疑惑:“忘了什么東西嗎?”
“……嗯。”申屠川底氣不足的應了一聲,然后繃著臉走到她面前,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。
季聽眨了眨眼睛,指尖不自覺的掐住了手心。
“等、等明天起床,我就帶你去找族長,讓他為我們證婚。”申屠川一臉認真的跟她承諾。
季聽輕輕點了點頭,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:“知道了。”
申屠川又匆匆看她一眼,才紅著一張臉跑出去了。等門一被關上,季聽就心情愉悅的打算翻個身,結果在翻身的過程中再次感受到難以啟齒的疼痛,原本笑著的臉頓時僵了一下,半晌才哎喲哎喲的躺好。
申屠川去了廚房生火做飯,不是把石片撞到地上就是打翻粗鹽,只一刻鐘的時間就出了許多岔子。他只好先停下,不斷在心里警告自己:不就是娶個老婆么,不能這么沒出息,會被人看笑話的,一定要穩重、穩重……
這么想著,他的臉刻意板了起來,面無表情的開始炒雞蛋,然后在雞蛋出鍋的時候,沒忍住偷偷笑了一聲,又很快繃起臉,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。
一頓飯只花了不到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做好了,他端著發燙的碗,第一次這么急切的想回到他們的房間。
在進門的時候,他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尾巴和耳朵鎮定下來,這才推開門進去:“季聽?”
他叫了一聲,卻沒見對方回應,申屠川看了一眼床的方向,發現她已經睡熟后,無奈的把碗放在了桌子上。他到床邊盯著季聽熟睡的臉看了片刻,到底沒舍得叫醒她。
此刻的他大腦還很活躍,不但一點困勁都沒有,還非常想做點什么活動活動。他把飯吃了一半,另一半給季聽放在桌子上,然后頂著晨霜細風便出門了。
一直到中午時分他才回來,季聽還在睡著,他想了想便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了她的枕邊,然后爬上.床到她身邊躺下,很快就沉沉睡去。
他睡著沒多久,季聽便餓醒了,稍微動了動后就感覺有個涼涼的東西滾到了她臉邊,她眼睛還沒睜,皺著眉頭懶洋洋的摸了幾下,意識到是什么后她睜開了眼睛,扭頭看了過去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