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瑯糾結片刻,終于鼓起勇氣道:“我可以出宮的,若你實在想家,不如修一封家書,我給您送信。”
“真的?”季聽眼睛一亮。
林瑯立刻點了點頭:“真的,您若是要寫信,那我今日便去找嬤嬤請假。”
“好好,你等著,我這就去寫。”季聽急忙往屋里跑,提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什么了,想了半天從入宮那日寫起,洋洋灑灑寫了三十幾頁紙,其中一半都是在寫申屠川對自己的好,另一半則是報喜不報憂。
等她寫完,已經是下午時分了,林瑯趕緊拿了信匆匆朝外走去。他一離開,季聽就搬了把椅子在門口坐著,一直等到天即將黑了才把人等回來。
“我爹我娘還好嗎?”季聽看到他了忙問。
林瑯擦一把趕路生出的汗:“老爺夫人都挺好的,他們還給您回了信,您看看。”他說著便將信取了出來。
季聽接過信沒有立刻看,而是催他去吃飯:“趕緊去用點東西,今日就不必做事了,多休息一下。”
“嗯,多謝娘娘。”林瑯說完便轉身走了。
季聽拿著信一路小跑到屋里,關上門后鄭重打開信封,入眼便是娘親的字跡,她還未看到寫什么,眼眶就先一步紅了。
她認真的看著信,一字一句的將娘親的叮囑記在心里,反復看了幾遍之后才繼續看下面父親寫的。父親的信比起娘親的簡短不少,無非是說已經知道她在宮里的情況,叫她安心在宮中待著,再過一段時間便會出現轉機,其他的卻什么都沒說了。
轉機……他寫得模糊,季聽心中不安,拿著信便要去找申屠川,卻在走了幾步后突然停了下來,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出門,而是將父母的信仔細藏了起來。
父親口中說的轉機到底是什么呢?這一夜她幾乎沒怎么睡,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,她很想去找父親問個明白,可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。
就在她日日輾轉反側時,申屠川突然帶人沖到了她宮里,二話不說將她宮中所有宮人都趕了出去。
那時的她正在用膳,看到臉色冰冷的申屠川后嚇了一跳:“怎么了?”
“這是你的?”申屠川將信件摔到桌子上。
季聽定睛一看,正是自己寫的信,她的心頓時懸了起來。申屠川看她的表情,還有什么不明白的,冷著臉吩咐身后人:“將林瑯抓起來,杖斃。”
“是!”
季聽心中一驚:“不可以!”
然而沒有任何人聽她的,眼看著那些人要出去,季聽急忙去追,卻被兩個太監強行按在了椅子上,半點都動彈不了。
季聽瞪眼:“你這是做什么?!”
“季聽!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朝外泄露宮中消息!”申屠川震怒。
季聽恐慌中透出一絲茫然:“我什么時候……你是說這封信?我沒有……”
“你還說沒有!如今皇上身子不適一事,只有你知我知,為何二皇子會知曉?”申屠川眼中滿是被背叛的怒氣,他那么信她,才會在她面前毫無防備,可她倒好,轉眼將此消息傳遞給旁人。
外頭傳來林瑯的慘叫聲,季聽徹底慌了,掙扎著想要起身:“我只是給父親寫了一封家書而已,家書上沒有半點關于皇上的事,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看,再說了二皇子知曉此事關我什么事……”
“沒有在信中寫,就代表沒讓林瑯傳話了嗎?!你還不知道吧,你父親與二皇子勾結圖謀皇位,二皇子得知皇上病重的消息后意圖謀反,現在我的人正在去抓,只要抓到了,你爹和二皇子,一個都別想活!”申屠川怒極,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,眼中的怒氣幾乎要將她融化。
季聽怔愣的看著他,門外又一聲慘叫傳來后,她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力量,竟然撞開了抓著她的太監,頭也不回的沖出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