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看到庭院中血淋淋的林瑯后,她想也不想的撲到他身上,行刑的人一時沒收住力道,直接狠狠的打在了她身上。季聽只覺得眼前一黑,等能看清東西的時候,后背傳來斷裂般的疼痛,只一瞬間冷汗便浸濕了她的衣衫。
沖出來的申屠川瞳孔一縮,厲聲制止:“住手!”
行刑的人忙停了下來,站在一旁不敢亂動。申屠川大步向前,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:“你怎么樣,受傷了嗎?”
林瑯口鼻都出了血,奄奄一息的看著季聽。季聽和他對視一眼,勉強露出一個安慰的笑,接著摳住地面起身,朝著申屠川的方向跪下。
“我沒有讓林瑯往外傳過消息……”季聽每說一個字,腹腔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,她的臉色白得像鬼一樣,唇角不斷溢出鮮紅的血,“他只是替我送了封家書,僅此而已……此事是我季家事,還請督主饒了他性命……”
想起爹爹那時在信上提到的轉機,季聽的身板晃了晃,絕望的閉上眼睛。既然申屠川能查到爹爹跟二皇子勾結,那不管她有沒有傳遞消息,都不重要了,昔日五皇子和同黨的下場仿佛還在眼前,她已不奢望能保全性命,只希望不要害了無辜的人。
“你到此刻,都還要保他性命?”申屠川松開了她,語氣不辨喜怒。
季聽虛弱的睜開眼,忍著巨大的痛楚緩緩道:“我只是不想督主冤了好人。”
林瑯眼皮漸漸沉重,聽到季聽的話還在強撐:“督主大人……奴才罪、罪該萬死,求督主大人饒了娘娘……”
他還不知道發生何事,只知自己送了一封信,督主便派人堵了鳳棲宮,所以自己如今的下場應該是與信有關。
申屠川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對主仆,許久之后唇角閃過一絲諷刺的笑:“好、好……來人!看著鳳棲宮,今日起一只蒼蠅都不得放出去!待將證據拿到,再做處置!”
他說完轉身便走,院中人頓時呼呼啦啦走了一大群,只剩下季聽和林瑯還在地上,林瑯幾次都差點昏死過去,卻靠一口氣撐著:“娘娘……不該惹督主生氣。”
季聽苦澀一笑,徹底跌在地上,半晌才淡淡道:“林瑯啊,我季家可能這次要撐不過去,若是我死了,你可以幫個忙,將我跟父母埋到一處嗎?”
“督主不會讓您死的。”林瑯安慰。
季聽沒有再說話了,小小的身板不知是疼的還是怎么,一直不停的顫抖,很快青石板地上便洇了一大片水跡。
這邊申屠川離開后,便收到了抓住二皇子的消息,他立刻前去審問,一直到天光即亮,才冷著臉從牢中出來。
“二皇子這次,就是大羅神仙也護不住了。”李公公嘆息。
申屠川將所有證詞拿在手中,沉默許久后全部撕毀,李公公一驚:“督主……”
“重做一份證詞,將季明前摘出來,至于其他人……”申屠川目光黑沉,“二皇子一黨自知罪孽深重,招供后盡數服毒自盡,以求保全家人。”
“督主萬萬不可,若是如此,皇上必然責怪督主辦事不力,連幾個囚犯都看不住……”
“就這么定了。”申屠川不容置喙。
李公公怔怔的看著他,許久之后才低聲應了一聲,轉身便要回天牢。
“等等。”申屠川突然開口。
李公公停下:“督主請吩咐。”
“查一下是誰將皇上病重的消息傳給二皇子的。”
昨夜申屠川闖鳳棲宮的事,李公公也有耳聞,因此有些不解:“不是季嬪娘娘傳出去的嗎?”
“她否認了。”申屠川垂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