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梅梅雖然和李大寶兒不對付,但也知道這人驕傲,不是貪小便宜的人,她掂了掂手里的糖果,眼珠子一轉。
“喂,李大寶兒,事情不能這么算啊,我要是替你還回去了,以我在兄弟們心中的地位,小胖子肯定不會多說什么。
但是其實呢,他要是知道妞妞把糖送給了你,心里肯定不得勁兒,按照他的性子,少不了要找你麻煩的,你現在這樣,是在讓我幫你擺平麻煩吧”
季嚴凌沉默了一瞬,他身負血仇,真的沒什么心思和一群村娃子胡鬧計較,之前和阮梅梅爭高下,也是因為逃亡以來心情抑郁,不想再被一個村野丫頭欺負到頭上。
但是鬧過一陣子之后,他就有點后悔了,覺得自己真幼稚。母親的心腹冒死把他送到這個偏遠的赤霞村避禍,不是讓他來當村霸的,這種非常時期,還是安靜低調一點比較好。
“我確實討厭麻煩,你有什么條件”
這個屠戶的女兒阮梅梅,雖然沒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,模樣又黑又糙,卻是個難得的伶俐人。
而且有時候,阮梅梅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,就是京城里面的那些貴女也多有不及,一點不像山村里土生土長的小丫頭。
一開始,他甚至都在懷疑,阮梅梅是不是和他一樣,藏著復雜的身世。
但是,經他的旁敲側擊,特別是在領略過這丫頭揮舞著殺豬刀和燒火棍的風采后,季嚴凌就抽搐著嘴角打消了所有的懷疑。
“呵,貴女不可能的,世家大族培養出的千金,再落魄都不可能對殺豬耍刀子感興趣的,更何況她還真是黑呀。”
聽到季嚴凌的問話,阮梅梅燦然一笑“李大寶兒,我就愛和你這樣的明白人說話。這樣吧,我幫你擺平小胖子和妞妞,讓他倆以后都不來煩你,你呢,教我認幾個字兒,咋樣”
“識字”
這個條件一提出來,季嚴凌看向阮梅梅的目光中,就帶著幾分欣賞。
他出身高貴,自小生存環境險惡,因此十分的早熟早慧,一直和同齡人有格格不入之感。
但是在阮梅梅這里,他從來感受不到兩人在思想上的隔閡,如今,她的這個選擇,更讓季嚴凌高看了阮梅梅幾分。
不知抱著什么想法,一心想遠離村民視線、弱化自身存在的季嚴凌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“行,如果你能幫我擺平一些小麻煩,給我一個清凈的讀書環境,我每天去后山讀書的時候,你可以跟過來,我耐心教你一個月。”
得到了對方的許諾,阮梅梅心里高興,但她又不想表現出來讓季嚴凌得意,所以她緊緊地抿著嘴唇,板著臉,不讓臉頰上的酒窩泄露真實的心情。
“那我走了,咱們明天下午后山見。”
季嚴凌目送阮梅梅離開,挑剔地望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,心想這人真是一點兒女孩兒樣都沒有,別說京城中的閨秀們了,就是村里的女孩子們,都比阮梅梅講究儀表。
這天之后,兩個互相嫌棄的半大孩子開始了教學之旅。
兩人經常背著村里人在后山見面,季嚴凌每次都會先教給阮梅梅二十個字,然后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在一旁練習鞏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