鈴鈴鈴,是風吹動鈴鐺的聲音。
“滄海月明珠有淚,藍田日暖玉生煙。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惘然”
下雨了,濕漉漉的雨像是給女孩的聲音蒙上了一層迷離的輕紗,江默虛弱的躺在床上,看著窗邊托腮讀書的女子,她翻來覆去的讀著那兩句話,讀的還算流暢,只是某幾個字的音節咬的不夠準確。
滄海月明珠有淚,藍田日暖玉生煙。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惘然。他看見女孩的唇一張一合,清麗的聲音融入漣漣雨聲中,他的心里也莫名涌上來一股濕潤的情緒。
“恩你醒啦”
女孩放下書,朝著床榻上隨意瞥了眼,然后就滿臉驚喜的跑了過來。手上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她穿了一身紫色的百褶裙,看起來約莫十五六年紀,鵝蛋臉,大眼睛,一臉的靈動神氣。
江默嘴唇微動,想要說些什么,結果根本發不出聲音來。
“你的嗓子傷的很重,現在還未痊愈,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,最多再有三日,你就能開口說話了。”女孩笑著安慰道,“對了,差點忘記說了,我叫香菱,這里是香山鎮的后山,半個月前,我和姐妹們在寨門外發現了昏迷的你,所以就把你帶回來了。”香菱扯了扯自己的小辮子,表情有些猶豫,“恩阿炎哥他們之前幫你上藥的時候發現了你腰上的標記,那是我們圣巫族特有的,你你的母親也是圣巫族的人嗎”
江默微垂著一雙眼,沒有任何反應。
“你要是不愿意說就算了,其實我知道,你肯定是我們的族人,因為二十多年前,族內確實有女子離開寨子跑到了外面去”香菱咬了咬唇,表情有些糾結,“雖然按照族規,你母親已經跟我們沒什么關系了,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受那么重的傷,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你弄成之前那樣的,但是我們以后都會保護你的你不用再害怕”香菱笑的眉眼彎彎,一雙眸子里盛滿了真摯,“歡迎回家”
市井中總是藏著很多故事,來來往往的那些陌生面孔里,訴說的都是他們獨一無二的人生,小孩子拿著甜點一臉歡欣,年輕男女結伴而行,眼角眉梢間都蕩漾著情意,街角某處是一對正在口角相爭的夫婦,茶館旁站著愁容滿面唉聲嘆氣的白衣公子。
給他們充作背景的,是沿途小販們絡繹不絕的叫賣聲。
香山鎮已有足足兩日沒下過雨了,這種在別處看來只是稀疏平常的一種情況,放到這里便是十分難得了,因此,人們做起生意來都很有干勁。
木蘭歌與花滿樓結伴在人潮中穿行,走過一家家店鋪。在熱情招攬生意的店家中間,卻有個小鋪子大門微敞,屋檐上掛著的牌匾上寫有一個陳舊的“香”字。
木蘭歌有些好奇的走進去,不得不說,對方的這種佛系作風確實引起了她的興趣,店鋪的面積并不大,一排排立著的木架上放著各式各樣的工藝品。
這居然是一家難得沒有賣香料的店,可是既然不是賣香料的,為什么還要給店鋪取名為“香”呢
店鋪老板是個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,體形微胖,面容端正,發現有客人進來后也只是簡單招呼了兩句,態度并不冷淡,但也不怎么熱情。
木蘭歌安靜的穿行在那一排排木架中,經過其中某個小角落時,注意力突然被最上方的一個小錦盒吸引了,她目測了一下架子的高度,然后果斷喊來了花滿樓。
長得高果然還是有好處的,花滿樓連腳都不用踮,輕輕松松就把那只錦盒拿了下來,蘭歌接過盒子打開,一對做工精致,模樣小巧的龍鳳鈴映入眼簾。
“這個盒子你是在哪發現的”
老板神色復雜的看著盒子里的東西,語氣莫名的問道
木蘭歌道,“就是最里面的那個架子上啊,怎么,這個東西是非賣品嗎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