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蘭歌等人跟在周獄官身后走進了鐵血大牢,牢內機關遍布,總控制機關連著一個升降臺,升降臺四周都有噴火的獸口,明顯是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特制的。微弱的光透過高高的窗口斜射下來,肆虐的風雪聲亦是清晰可聞。
鐵血大牢內時時刻刻都有巡邏的士兵,他們俱都穿著厚實無比的冬衣,盔甲費勁的套在最外層,看起來就像一顆顆圓不隆咚的肉球。
“這里面有這么冷嗎?”木蘭歌發自內心的疑惑了。
牢里駐扎的這些士兵不可能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,有內力傍身,又是經過嚴苛訓練的人,怎么會畏寒至此?
周獄官輕嘆一聲,道,“讓木姑娘見笑了,他們以前并不是這樣的,實不相瞞,周某最近穿的也比從前厚重許多。”
蘭歌了然的啊了一聲,猜想這種現象肯定也與鐵血大牢最近的異常有關,她看了看列隊走過的士兵,心里還是沒忍住徘腹了兩句。
一個個包的那么嚴實,要真有犯人逃出來了,他們揮得動刀子嗎?
也不知是不是看出蘭歌的心中所想了,周獄官主動道,“牢內的犯人們最近也不大好過,凍出毛病的更是不少,前陣子,上頭的人也給朝廷那邊打了報告,希望能多送點冬衣食物過來。”
獄官算是鐵血大牢的二把手,據木蘭歌了解,鐵血大牢內一共有三名獄官,獄官之上還有兩名典獄,也就是鐵血大牢權力最大的兩個人。
人多了,自然便會有勢力劃分,畢竟兩名典獄都很優秀,不存在一人壓住另一人的情況,蘭歌對這種事其實不太在意,她最想做的還是盡快解決問題,然后拉著花滿樓回杭州去。周獄官給她簡單介紹了一下鐵血大牢的情況,也是從他的點滴描述中,木蘭歌感覺到周獄官的立場應該是偏向中立的。
跟蘭歌一開始預想的不同,大牢內寂靜非常,且越往里走越安靜,只能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,但是這種安靜反倒讓她心里有些發毛。
滴—答——滴—答——
這種聲音聽久了,木蘭歌便有些控制不住的瞎想起來。
這個滴答聲,到底是連綿不絕的水聲,還是……犯人受刑流下的血?
腦補有時候也是很可怕的,木蘭歌下意識打了個寒顫,花滿樓見狀,立馬靠近兩步,默不作聲的握住了她的手。
掌心的溫度停留在蘭歌的皮膚上,一種奇異的溫暖像水一樣鉆進了她的心臟,木蘭歌抬頭笑了笑,下一秒卻是狠狠抖了抖身子。
一股駭人的冰涼自腳底蔓延開來,木蘭歌下意識握緊了花滿樓的那只手,忍不住道,“好冷。”
她抬眼看向四周,發現不僅是她,就連宋捕快跟周獄官都是一副突然被凍到了的樣子。
“花滿樓,你現在感覺怎么樣?”
“是有些冷。”花滿樓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像花滿樓這種江湖高手,堪稱是行走的暖氣片加空調,電視里演的那種光靠內力就能烘干衣服的行為可不是說笑,至于周獄官跟宋捕快,他們的武功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。
木蘭歌雖說是他們當中唯一不通武藝的人,但她穿得多啊,這樣的全副武裝,哪怕是在最寒冷的北方,也是絕對安全的,可那股寒意卻詭異的很,直往人骨頭里鉆。
“果然有古怪。”
走廊內安靜非常,就連水滴聲也徹底消失,光線被隔絕在外,只有墻壁上的燭火投下一塊光亮,照出黑漆漆的前路。
明滅的燭火倒映在木蘭歌眼底,亮色中偏生出幽暗,有異色的光從她眼中閃過,一瞬即散。
“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?”
“聲音?”周獄官微微皺起眉頭,“木姑娘聽見什么了?”
“嗚嗚嗚的聲音,像是風聲,也像是……”她抬頭看向身側的花滿樓,對方的眼底是顯而易見的擔憂,“…求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