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楊蓮亭來過之后,顧安寧就沒再見過東方不敗。
楊蓮亭不是個蠢人,他看透了東方不敗的心思,所以才敢肆無忌憚。
顧安寧知道自己比不上楊蓮亭在東方不敗心中的地位,他也沒打算跟楊蓮亭比,照舊像原來一樣彈琵琶,沒有受到絲毫影響。
東方不敗雖然好幾天沒有過來,卻沒讓顧安寧搬走,甚至像以前一樣以上賓之禮對待他。
楊蓮亭沉不住氣了。
他詢問了顧安寧的底細,確定對方除了一張臉,沒有任何值得東方不敗青睞的地方。而且來歷不明,東方不敗在親近他的同時也在防備,心里便有了想法。
天色陰沉,外面下著小雨,雨聲悠然。
這種天氣最適合躺在軟軟的床上好好睡一覺。只是因為楊蓮亭的事,顧安寧不得不拎著琵琶坐在走廊上,擺出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奏曲聽雨。
原本庭院里無處不在的下人今日連個影子都看不到。
為了讓暗處的人放松警惕,顧安寧琵琶彈的格外專注,嘴角帶著一抹微笑,心無旁騖地欣賞雨色和雨聲。
清越的琵琶聲與雨聲融為一體,顧安寧閉上眼睛,看到了十幾個黑衣人站在雨中,雨水順著刀尖流到地面。他們全身都濕漉漉,但是沒有一個人行動。
楊蓮亭撐傘站在最前方,“彈得不錯可惜了。”
他一揮手,身后的黑衣人便悄無聲息地進了庭院中。
楊蓮亭知道顧安寧會武功,他做的很小心,躲在暗處靜靜觀望,沒有貿然現身。
顧安寧對一大群拿著刀的黑衣人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,他甚至沒有分出一個眼神,依舊十足悠閑,沒完沒了地彈琵琶。
黑衣人們忍不住向楊蓮亭投去詢問的目光。
楊蓮亭做了一個“殺”的手勢。
黑衣人們提刀踏著雨水向前,手起刀落,照著顧安寧左肩劈下。
雨依舊下個不停,琵琶聲也依然響徹庭院,甚至愈發空靈,穿透雨聲清晰可聞。
分明是悠然明快的樂曲,此時帶來的只有恐懼。
“你你”攻擊顧安寧的黑衣人松開了握著刀柄的手,震驚后退兩步。
明晃晃的刀刃穿透他的胸膛,沒有一滴血液流出。
白衣公子依舊面帶微笑坐在屋檐下對雨彈琵琶,連個眼神都欠奉,仿佛與他們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。
這樣的情景本該賞心悅目,佇立在雨中的黑衣人們卻由心底感受到了冷意,一時怔愣住不敢向前。
借著人群遮擋,楊蓮亭沒有直接出現在顧安寧面前,也看不到那邊發生的事情。見到自己帶來的殺手愣著不動,他以手掩嘴,輕輕磕了一聲,提醒他們動手。
“怕什么,不過是障眼法而已老子還就不信了兄弟們一起上”
面對泛著冷光的刀鋒,顧安寧終于動了。
他抬起頭來,嘴角的閑適微笑不知何時變成了冷笑,一雙眸子不再溫潤,蘊含的殺氣比起面前十幾個殺手也不遑多讓。
顧安寧不躲不閃,輕輕按下最后一弦,一曲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