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皇子年紀相近,諸多兄弟們就數他倆玩的最好,長大后雖說疏遠了很多,共患難的經歷將二人的命運牽扯在一起,只可惜沒過幾日他的哥哥就自盡了。
趙訓也想念過去的事情,他可以與顧安寧慟哭緬懷,顧安寧離開后,趙訓也要變回那個被皇帝驅逐出境的普通人。
一個明明什么都沒有,卻自愿背負巨大壓力的普通人。
“二哥……”趙訓不舍地喚了一句,低聲道,“我一定會好好活著,即使趙構不認我,我也會盡心對待大宋,死去見到你,也好給你一個滿意地交代。”
“不需要等你死去,”顧安寧拍拍他的肩膀,“很快我們就會見面的。”
“什么?”
不等他問出心中的疑惑,眼前的兄長突然消失,趙訓也睜開了眼睛。
“是夢啊。又做夢了。”他呢喃一聲,抬手摸了下臉頰,發現早已淚流滿面。
顧安寧在趙訓居住的地方轉了好幾圈,沒有遇到趙諶的魂魄。
他覺得趙諶跟趙謹的共同話題會更多一些,如果趙諶能把這件事看開,讓他來安慰開解自己才是完成任務最好的辦法。
可惜不知道去哪里找。
想到趙諶,顧安寧心里升起了一股羨慕,這并非他本身的情緒,而是趙謹帶來的。
趙諶雖然死的憋屈,但是他起碼還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,可以下葬皇陵。不像他和趙訓,死后的尸骨不知要埋葬在何處。
趙訓住在蒙古與宋邊界的一處小村莊里,他隱藏了姓氏,像個普通百姓一樣種地牧羊。只是偶爾會失蹤一段時間,帶著幾個兄弟加入到戰爭中,盡自己的綿薄之力。
顧安寧在他身后跟了很久,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清醒中的弟弟。有了兄長與弟弟的對比,他的死亡更顯得懦弱無能。
顧安寧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幾遍,他的身體正躺在顧家莊等他回去。那邊才是自己的生活,經不起時間消磨。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后,顧安寧趁著趙訓轉身,動了一下水缸上的瓢,發出一聲明顯的響聲。
趙訓猛然轉頭,警惕的望向四周,沒有看到一個人影。
他走上前,看到了水缸里的水泛著漣漪。
周圍無風,剛才的聲響不可能是錯覺。
趙訓在身上擦了擦手,匆忙走出了屋子,轉向了鄰居家。
鄰居就是被趙訓在戰場上救下來的傷兵,當時他腿上受的傷,養了許多年依舊沒有好全,走起路來一瘸一拐,落下了病根。因為這個,大伙兒都稱他為“瘸子”。
趙訓低聲對瘸子道,“似乎有人進了家里,我還不能確定。這里恐怕住不得了,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