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念不開口還好,一開口,陸丞銳脆弱的情緒更加洶涌。
他忍了忍,還是沒有控制住,直接上前一把將人抱住。
動作十分強勢,像是如之前在婚事上的獨斷,不容許秦念有任何的掙脫。
但......
秦念感受到肩上的濕意,便知道他真實的情緒與行為上的強勢是截然相反的。
看到他這樣的一面,又加上前些時間他精神上被自已施加的壓力,心里積壓的火氣早不知在什么時候消失了。
她也決定將自已之前就做好的決定告訴他。
秦念抬起雙手,推了推抱著自已的人。
陸丞銳不知道她想做什么,見她要推開自已,只覺得更是應證了自已說的那些話,抱著她的手更緊,根本不愿意將她放開一點。
“丞銳,你先松開我好嗎?我們好好談談今天的事情。”
秦念有些無奈,見他沒有動作,沉下語氣,讓自已顯得兇了些。
“陸、丞、銳。”
陸丞銳抱著她的動作緊了緊,過了好幾秒鐘,才不情不愿地將她松開。
松開后,他就一直別過頭,似乎都不愿意用正眼看她。
秦念卻不在乎,雙手托著他的下巴強勢地轉過來。
果然,從那張臉上面看到了更多的淚水。
剛剛還是兩滴淚,現在可好,大雨傾盆,將整張臉都濕透。
好好的掌管一個城的大帥,從來都是冷著臉發號施令的人,現在哭得比丟了糖果的小孩子還要可憐。
兩只眼睛現在通紅,眸子里只余下無盡的委屈。
秦念有些哭笑不得,伸手拿著自已常用的手帕給他擦了擦淚:
“怎么還哭成這個樣子?”
自已哭的狼狽模樣已經被她看到,陸丞銳也沒有心思再掩藏,抬手抓住她給自已擦眼淚的手,語氣中帶了分絕望:
“念念,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我?一點都不喜歡我?”
“就算結婚,也是我強求來的,與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,你是不是都會覺得厭惡難受?”
每一句像是想要詢問的話,其實陸丞銳心里早就有一個預設的答案。
他每說出一個字,對自已的厭棄就越深。
他知道自已的錯在哪里,也知道該怎么彌補那些錯誤。
婚姻是強迫來的,那么,要是想要減輕念念對自已的“厭惡”,應該就放她自由,與她分離。
一想到“分離”這兩個字,陸丞銳雙手就止不住地顫抖,眼前好像也被無盡的黑暗籠罩。
曾經因她找到的希望,也在一剎那黯淡下來。
“念念,念念,我們不分開好不好?你有什么想要的,或者有什么是我做錯了的,你說出來,我都可以改。”
“你不在乎我沒關系的,不離開我就好。”
在她的面前,陸丞銳的底線一退再退,爆發的情緒也因恐懼深深地掩藏下來。
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已臉上,不再避諱自已軟弱地哭出來的事實,任由淚滑落滴在她的手上,聲聲乞求著:
“念念,不要離開我,不要,我會死的。”
這時候,他才發現,自已到底是那人的兒子,即便不喜她,也還是繼承了那一部分的性格。
自已唯一比她好的,就是他的眼光要比她要好,喜歡的人更要好上千百倍,更值得他喜歡深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