繆離斥責的聲音并不算大,吵吵嚷嚷的聲音卻在瞬間消失。
想要沖上來的人心里同時一毛,看著繆離那雙黑得發沉的眼睛,下意識就不敢再靠近。
他們轉頭推搡著身后的人,一齊往后退了幾步,和繆離拉開距離后,才升起和他對峙的勇氣。
“我們、我們這是在伸張正義。”
“對,伸張正義。”
繆離根本就懶得和他們爭辯,不耐煩地罵了一聲:
“都是些沒長腦子的東西。”
他語氣中的嘲諷與冷酷都沒有掩飾,根本不在乎被罵者的感受。
殷琇語聽著這罵人的話從繆離的口中出來,訝異地抬起頭。
看到他完全將自己擋住的寬厚結實的背影,忍不住有些出神。
這是第一次在她被村民圍堵時,有人完完全全地將她擋在身后。
不管是仇視敵意的目光,不好聽的謾罵聲,還是攻擊,都被他攔著,不讓落在她的身上。
殷琇語什么也不用管,安安心心地待在他的身后就好。
像是大雨時躲到小木屋里,不管外面多大的瓢潑大雨,都有遮擋的屋頂和四壁,寒冷侵襲不到她。
殷琇語心中升起暖意和淡淡的安心感。
另一邊。
被罵了的村民氣得不行,一看繆離,氣勢又低了三分,反駁的話都顯得沒他一個人有氣勢。
“你這個、這個人怎么胡亂罵人啊。我們哪里沒有腦子,明明、明明我們就是根據事實行事的。”
“事實?呵。”
繆離冷笑了一聲,看著李家嬸子,
“你兒子說了幾個字啊,你就什么證據都沒有地給人定上罪了,不是沒腦子是什么。”
“她說事實就是事實,你們是圈養的豬嗎,沒有思考的能力?”
他不在意自己在村里人心里的形象,從李嬸到一起來看熱鬧的村民,一個都沒有放過,罵得毫不留情,將他們對殷琇語的憤怒都拉在了自己身上。
甚至,這些情緒還在他一句句嘲諷的話中進化成了仇恨。
繆離看著一堆人冒火的眼睛,不僅不自我反省,氣勢還更加足,眸色染著幾分輕蔑:
“李石頭說了在山上遇到殷姑娘,難道沒有說,他今天可不是一個人去山上玩的,一起去的還有很多孩子,我也和殷姑娘一起上的山。”
“你怎么不說是那些孩子推他下的水,怎么不說是我推他下的水?山上那么多人,你一雙狗眼就盯上她一個人了是吧。”
“你罵什么呢!”
李嬸子氣呼呼的,看村民們有些動搖的態度,連忙解釋:
“我不是隨便亂說污蔑小殷。山上是不止她一個人,但跟石頭一起上山的都是他關系好的玩伴,你一個外來人,跟我們無冤無仇的,有什么理由害他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殷姑娘和你們有仇,才會害他是吧?你們哪來的仇呢?”
繆離追問。
“還不是我們之前......”
說到這里,李嬸子噎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