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月末,魏時三個人才約出去一塊爬山,當然不可能不帶著下人。
魏時身邊帶著的就是他前幾日才選出來的書童,上次陪他去方山縣考試的那些人,回來之后,大伯把大部分人的奴籍都拿過來給了他,這些人以后就跟著他了。
元寶就是他從里邊挑出來的書童,今年十四歲,比他大三歲,人挺機靈的,微微有些圓潤,看上去挺討喜。
這一批人,說是及時雨也不為過,大伯家里的下人和他的人,還是有些區別的,而且他也到了必須要有一個書童的時候。
原本在來柳州城之前,他沒指望母親會給他安排書童,甚至都做好了沒有護衛送他去考試的準備。
大伯對他確實是恩重如山,這些事情于大伯而言,可能沒什么負擔,但是對他來說,恩惠卻是實實在在的,既少了風險,也節約了時間。
倘若大伯不管的話,他就只能自己去找人牙子挑書童,可能還要挑幾個護衛,這些開支哪怕父親可以報銷,但是他還真不怎么信任自己挑人的眼光,更不知道如何管教一個新人。
怕他手里的銀錢不夠用,大伯已經給他塞過好幾次銀票了,拒絕都拒絕不了。
這哪里是當大伯的,他父親都不曾有過這份心意。
總之這些瑣碎的事情如果沒有人管的話,真的是讓人頭大。
“過幾日你們就要出發了吧,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話。”孫行川很是熱情。
妻弟是個有能耐的,別看年紀小,又是第一次參加府試,可光看魏大伯和堂兄對這個妻弟的態度,就知道絕非是泛泛之輩。
更何況人家已經取得了縣案首,府試不出意外的話,肯定能過,過了府試便是童生,十一歲的童生,還是挺讓人稀罕的。
不過,孫行川在知道魏定這位堂兄要跟過去陪考的時候,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,柳州城誰不知道知州府的獨苗苗身子骨不好,雖然沒有到整天吃藥的程度,可也是經常生病,能陪人去考試,來回走這么一遭,足見交情。
這人跟人還是不能比的,他夫人跟人家還是姐弟呢,就沒有這份本事,知州府里頭也就老太太因著血緣關系,平日里會惦記著他夫人,時不時的把人喊到府里去。
這其中的緣由,孫行川再清楚不過了,還不是因為自家夫人那個脾氣,他都沒法想象岳母是什么樣的人物,才能把女兒教成這樣。
明明除了家世之外,什么優勢都沒有不是嗎,何必傲成那個樣子呢,在他們家這樣也就算了,在知州府同樣傲氣,那就是傻了。
白馬山還是挺熱鬧的,爬山的人很多,大都是沖著上面的白馬廟去的,求平安的、求子的、求金榜題名的、求財源滾滾的、求一帆風順的
這世上倘若真有神佛,大抵是忙不過來的,信徒太多,愿望更多。
魏時隨大流跟著在佛前拜了拜,壓根兒就沒許什么愿望,比起神佛,他還是更相信自己。
因為魏定身子骨不太好,一行人出發的要比魏時之前的計劃早兩天,一路上走走停停,累了就歇著,絕對不在野外過夜。
“我哪有這么嬌氣,這都已經四月份了,還能得傷寒不成。”
堂弟在這方面太過小心翼翼了,魏定有些哭笑不得,他又不是泥捏的,哪用得著這么仔細。
“小心無大事,反正時間來得及,停下來的功夫還能安靜看會兒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