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時都已經11歲了,白姨娘雖然是過來照顧孩子的,但肯定也不能住在一個院子里,不過魏大伯母給白姨娘安排的院子緊靠著魏時這邊兒,方便照顧。
這兩處院子的管家權,自然也是交給了白姨娘,大房的院子,大房的下人,吃喝用度也都是大房這邊來出,這兩處小院兒管家卻是由白姨娘來,不得不說白姨娘母子倆是占了大便宜了。
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,她們母子倆一個比一個窮,過來的時候,魏仁壓根就不往外掏銀子,打定主意讓自己的姨娘和兒子吃大哥的、喝大哥的、用大哥的。
魏時能做的不過是把這份情誼記在心里,日后再還回去,現在的話,他不能不接受這份情誼,沒有承擔他和姨娘兩個人獨立生活的能力。
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沖淡了取得府案首帶來的喜悅,魏時不得不正視現在的自己,說的好聽點兒,他是靠著伯父的疼愛生活,說難聽點兒,這也算是一種施舍吧。
魏時上輩子已經成年了,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三觀,對他來說,在已經分了家的大伯家里住著,并且是白吃白住,心里頭實在不怎么自在。
但凡是父親往外拿些銀子出來,或者是讓人從燕縣送些東西過來,他都不至于這么尷尬。
事實情況是他和姨娘不光在大伯這里白吃白住,還領著大伯發的月銀。
在讀書上,教導他的除了大伯之外,還有堂兄的先生,束脩也是大伯往外拿。
拋出這些身外之物,大伯一家在他身上費的心思可不少,大伯親自指導他讀書,大伯母沒少讓廚房給他開小灶,一季三套衣服,所有的待遇都跟堂兄一樣。
堂兄待他就更不用說了,柳州城的山山水水,都是堂兄帶著他觀賞的。
私心里,魏時已經把大伯一家當做是自己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,反倒是父親那邊,越來越疏遠,除了每月問候的信件之外,再沒有什么來往了。
一年的時間說快也快,似乎眨眼就過去了。
“大夫人讓人送過來兩套衣服,你待會兒試試合不合身。”
白姨娘仍舊是柔柔弱弱的樣子,不過這一年日子過得暢快,人也比以前顯得恬靜了,不再帶著一股子輕愁勁兒。
遠離了老爺和夫人,這寄人籬下的日子,反倒是要比在府中過得好,自己住的小院兒和兒子這一處院子,都是她管著,沒什么煩心事兒,不去想燕縣的那一大家子,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。
活了這么多年,白姨娘到這個歲數才覺得有些滋味兒。
“過幾日我便啟程去參加院試,大伯都已經安排好了,差不多得一個多月吧,您在家里頭要好好照顧自己,沒事兒的時候去看看祖母。”
大伯母就算了,祖母沒什么事情要忙,巴不得有人陪著說說話呢,大伯母的事情就多了,里里外外都得忙活,何苦去耽擱她的時間呢。
“你安心考試,我這邊你就別擔心了。”白姨娘知道自己是因著兒子,才有了如今的日子,大老爺和大夫人之所以善待她們母子二人,必然是有所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