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鳴宴快要結束的時候,前十名無一例外都得了白主考官的獎賞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。
知府大人就吝嗇多了,獨獨賞了魏時一個人,是他隨身帶著的一塊玉佩。
魏時也看不出這玉佩的品相來,不過這樣的物件象征意義要遠高于它的價值。
鹿鳴宴上,有父母官,也有考官,舉子們再是躊躇滿志,也不敢開懷暢飲。
結束之后,干脆三三兩兩的約著一塊兒去吃酒,魏時作為解元也接受到了不少的邀約。
不過他一個也沒接受,接連兩日飲酒,就算是飲的不多,這胃里也不怎么舒服。
更何況他已經讓下人收拾行李了,打算明日就啟程回柳州城,今日還得回去好好休息才行。
“既然魏兄打算明日就啟程,那我們也就不強求了,日后書信來往便是了,再過幾年,咱們就能在京城見了,同朝為官相處的機會還多著呢,也不急在這一時。”劉子成拱了拱手。
當著這么多人的面,到底是沒提自家小妹的事兒,魏兄現在還沒開竅呢,他提了對方也未必會明白,反倒是讓周圍人瞧了熱鬧。
等日后在書信上提一提也就是了,左右小妹才不過十三歲,魏時雖然少年得意,可有個不好相與的嫡母在,親事可能不會過早的安排。
魏時也行了禮,“劉兄說的對,咱們來日方長,定會有再見面的機會。”
燕縣,在魏時報喜的書信到達之前,魏仁先收到的是這個月的邸報,隨著的還有本府鄉試的舉子名單。
當然了,這份名單上并沒有自家兒子的名字,燕縣又不在江佑府的治下,自然是拿不到江佑府的舉子名單。
不過瞧著這份名單,魏仁當時想起了將近三年未見的長子。
依著兄長對自家兒子的信任,中舉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,只是名次不好說。
遙想當年,他考鄉試的時候,可從來都沒有板上釘釘過,考了好幾次,才得了舉人的功名,也算是有了做官的資格。
在那之后,不管兄長怎么勸,他都不打算進京去參加會試了。
讀書難,考試難,越往上考越難。
反正他是沒有兄長那份雄心壯志和能力,沒想到他的兒子都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。
兄長在時哥兒這個年紀還都只是秀才呢,時哥兒都已經去參加鄉試了。
這么一想,還真有些恍惚。
兄長自幼是被父親嚴管著,他是被兄長一直嚴格要求,但是時哥兒,甭管是養在夫人膝下的時候,還是養在白姨娘那里的時候,他這個做父親的可都沒怎么操過心。
有心栽花花不成,無心插柳柳成蔭。
魏仁嘆了口氣,時哥兒爭氣對魏家來說是好事兒,可對他來說,恐怕又會帶來不少的麻煩事兒,夫人怕是又要鬧著分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