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兄對自己這么有信心,魏時雖然高興,但并沒有起驕矜之心,天大地大,什么樣的俊杰沒有,他可不認為自己一定是那個佼佼者。
正是因為多了一輩子的經歷,魏時不可能像一個真正的十一歲小孩子一樣,被周圍的人夸幾句,便不可一世了。
他太明白自己現在的優勢是怎么來的了,跟真正的天才比起來,他差的還遠著呢,如今不過是仗著有上輩子的記憶,自幼讀書就很用功,學習上又有著自己的一套方式方法,說句不太好聽的話,不過是笨鳥先飛罷了。
如今也不敢歇下來,只能是撲拎著翅膀,使足全身的力氣,能比旁人飛得多遠就飛多遠。
府試的報名跟縣試比起來是差不多的,唯一不同的是,要多找一名稟生作保,當然了,只有通過了縣試,才有報名參加府飾的資格。
這些事情就不需要魏時操心了,大伯早就已經找人幫他安排好了,他只需要好好待在院子里復習。
魏定雖說已經是秀才了,但是這會兒能幫上的忙實在不多,除了讓下人照顧好堂弟之外,便是一再囑咐堂弟,考試的時候千萬不能緊張。
“府試跟縣試不同,不允許帶任何東西進去,筆、墨、特用的紙張都是由考場,第三場需要考兩天,過夜所需要的棉被也是考場,到時候有什么不合用的東西,一定要及時提出來才行。”
魏定說起來還心有戚戚,“當時跟我一個考場里的考生,發下來的筆就出了紕漏,筆尖不順,寫起字來費神,壓根就沒能把考卷做完,出了考場,才抱著家里人哭訴。”
“試卷都交上去了,人也出來了,這時候再哭有什么用,這種情況,一定得早早的告知巡場的衙役,萬一出了紕漏,一年的功夫可就糟蹋進去了。”
若是實力不濟,考不過也就罷了,問題出在筆墨紙硯上,非得把人憋屈死不可。
魏定就挺替那人可惜的,不過是換紙筆的事兒,衙役肯定不會不管,動動嘴皮子,便不會因著這樣的事情落榜,堂弟可不能犯這樣的錯誤。
這事兒魏時還真是頭一次聽堂兄說起,按理來說,考場上的東西一般都是不會出問題的,在拿到考場上去之前,肯定會經過多番檢查,所以碰上文具不合適的情況,幾率大概等同于喝涼水塞牙。
雖說碰到的概率小,但真要是碰上了,也沒必要犯怵,哪怕沒有堂兄提這個醒,魏時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,本身經歷過高考的人,考前檢查就已經練習了不知道多少次了,習慣都已經刻在了骨子里。
府試總共分為三場,第一場便是帖經,考察的內容還是記誦,這一場魏時是完全不犯怵的。
同縣試比起來,府試的難度確實是有加深,考試內容里甚至還包括了左傳和公羊傳。
之前的縣試內容可完全沒有超出四書五經,不過左傳和公羊傳對于大多數學子而言,也算是必讀的書籍,只不過來參加府試的學子,多數是還沒有讀的。
魏時算是沾了自家大伯的光,左傳他是曾經背誦過的,只是還不能通曉其意。
但是公羊傳里考察的這一段,多虧了大伯曾經跟他講起過,他素日里又有記筆記的習慣,復習時總會翻看,事情也算是湊巧了,關于公羊傳,大伯給他講過最細致的一段便是在府試當中考到的這一段。
天上掉餡餅砸臉上了,這不能讓人不高興,魏時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燦爛,在一眾垂頭喪氣的考生當中尤為顯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