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遠既沒有什么天分,對算學更沒有什么喜愛,尤其是師爺爺跟父親還有三皇子聊的這些內容,太過復雜了,他聽著都覺得腦仁疼。
此情此景,真想賦詩一首,以舒緩一下內心的煩悶。
魏時倒是還好,不管是船身的設計,還是后期的制造和試驗,亦或者是直接出海,他都有參與進去甚至主導,對這東西太了解了,很多數據和計算幾乎都是張口就來,完全是從記憶里檢索,跟研究算學難題還是不太一樣的。
光是討論這些事兒,就得足足花了有將近一個時辰的功夫,不過在臨走之前,三皇子倒是跟魏時透露了一個消息。
朝廷打算單獨成立航海司,專門就是用來負責海外這一塊的,獨立于工部,但是底子主要還是在工部研究造船和路線規劃的那些人,之后還會從禮部、戶部和兵部抽調官員。
航海司肯定是不能夠跟六部并列的,但絕對是獨立存在的,不受六部監管,而是跟六部一樣,直接對皇上負責。
這確實是一個重大的消息,如果是以原來工部參與航海的那些人為底子,那魏時肯定是要去的。
他雖是正一品的一等伯,可在官職上才是正五品而已,朝廷如果真建一個航海司,由他主管的可能性也不知道會有多少。
作為當事人,魏時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,但同時也明白自己的劣勢在哪兒,只是真猜不出上位者的心思來,也懶得猜。
左右上邊怎么安排,就怎么來唄,不管是做航海司的主管者,還是只做其中的一個小官員,只要能在里頭踏踏實實的做事,無愧于心即可。
魏時這次有長達半個月的休整時間,除了拜訪長輩和友人,就是在家里頭待客,迎接一批又一批的‘訪問者’,其中也包括了李家,幾個舅舅、十幾個表兄弟,李家的人丁興旺程度是不遜色于劉家的。
不過,母親嫁給父親之后,先是得了一女,爾后隔了整整十五年,才有了小弟。
可見魏家子嗣緣分有多淺淡了,也不知道他跟夫人是不是在這方面的運氣,也跟上一輩人一樣。
人都遞帖子來了,總不能攔著不讓進。
沒辦法,航海伯府的門檻實在不是很高,一則是魏家底蘊太淺,說是從魏時祖父那一代發際,還不如說是直接從他這里開始呢。
二則就是因為年紀了,只有二十五歲的魏時,在官場里頭實在年輕,哪怕從十七歲到現在,他已經做官八年了,官位也從正六品升到了正五品,可跟他同朝為官的官員,絕大多數都在三十歲以上。
功勞不是那么好立的,資歷也不是那么容易熬的,像魏時這樣的,固然跟本身的能力和奇遇有關系,但運氣也是真好。
運氣很好的魏時,這半個月除了見外人的時間之外,基本上都在考察兒子的功課和翻看兒子的作品。
魏遠的詩作文章,甚至寫出來的字,都能稱得上是作品了。
老父親心里頭美的簡直要冒泡了,得子如此,夫復何求。
小皇孫趕上休沐日的時候,還特意過來了一趟,要么說是只差了半歲的兩個孩子呢,個子也沒差多少,基本上是一般高的。
不過氣質上的差距很大,遠哥兒身上帶著書生氣,帶著年少得意的自信,還有些微的孩子氣。
小皇孫就是皇室里養出來的貴氣了,甚至還有那么幾分霸氣在,跟太子還是有區別的,父子倆比起來,太子給人的感覺要更平易近人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