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報案?”女人的聲音似笑非笑,“報案有什么用,他構成犯罪事實了嗎?再說還有精神病履歷給他保駕護航。”
“那我們怎么辦?如果我不做,他肯定會去找別人的。”
“一不做,二不休。這老東西見不得我好,我就讓他見不得明天的太陽。”
樓皓宸猛地捂住自己的嘴。
助理似乎也萬分驚訝,過了好半天才說:“你這是犯法的。”
“犯什么法,哪里犯法?”女人說,“病情突然惡化,醫院搶救不及時導致身亡,犯法嗎?”
“病、病情怎么會突、突然惡、惡……”
“他現在免疫力這么低,我能想出至少一萬種病情惡化的方式……你不希望我們盡早拿到遺產,早點過上隨心所欲的日子嗎,嗯?”
樓皓宸捂著嘴沖進了衛生間。
他趴在洗手臺上,胃內容物吐得涓滴不剩,幾乎要將膽汁都吐出來。
再抬起臉時,頭發已全濕了,汗水順著兩鬢涔涔而下,鏡子里儼然是個滿面蒼白的厲鬼,他顫抖的指尖撫上毫無血色的唇,試圖把打架的牙關安撫下去,沒有用,他的后牙槽仍舊在咯咯作響。
臥室,書房,一墻之隔。
墻的這邊,丈夫在教唆撞殘妻子。
墻的那邊,妻子在教唆謀殺丈夫。
這是一對什么樣的父母,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家。
他的錄音筆里,上百條音頻記錄,只這一條與工作無關。
盡管相當長的時間里沒有任何實權,鄧嘉年每一次開會,他仍舊要去旁聽,必定要認認真真做筆記。
沒有人知道,他其實是很努力的,他真的已經很努力了。
第二天晚上,樓清焰接到了樓皓宸的電話。
“咦,我居然還沒刪掉你?”他訝異道。
“……出來見一面嗎?”樓皓宸說。
“見什么見,要不我帶男朋友去給你秀秀恩愛?”
“我是認真的。”
“嗤,沒空。”
“見見吧,樓清焰,”他說,“哥,當我求你了。”
“沒空,掛了。”
“等等等等,”樓皓宸連忙說,“這樣吧,你來見我一面,我讓元輝旗下所有藝人發微博祝你和江覆長長久久,怎么樣?”
“……”
樓清焰勉為其難答應了。
他倒沒帶江覆去秀恩愛,只帶了梁彥楚。
“你就是樓皓宸?”見了面,梁彥楚也不客氣,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直接對樓清焰發表感想,“網上老說他吃油潑面長大的,我還怕濺一身油,結果還行啊。”
樓皓宸:“……”
樓清焰:“是還行,這會兒不是油潑面了,成霜打的柿子了。”
樓皓宸:“……”
他認真道:“我找你是有正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