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澤爾是一個絕對冷酷的人物,高傲得目無下塵,又出身墨爾菲斯家族。他堅信墨爾菲斯的信條,五年前還對他說過那樣冰冷的話。他怎么可能對某個人說出“喜歡你”的言論?
江覆望著他,微微皺眉,不解。
樓清焰突然不想再瞞了,自己一個人守著秘密很累,讓江覆知道又有什么不好?
“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這個故事,但你知道嗎,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。”他言簡意賅地說。
江覆目中閃過一絲驚訝。
“我就是樓,樓就是我。在樓大元出車禍的那一年,大年三十,我一覺醒來變成了這個十五歲的孩子,在未來世界活到四十五歲,死后再次醒來,發現時間還是大年三十,自己還是樓清焰。”
“就好像那一切只是一場夢。”他輕聲說。
江覆瞳孔驟縮,震驚得手足無措。
“你在……開什么玩笑?”
“我沒有開玩笑。”
江覆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,樓清焰繼續他的游戲旅程。
在游戲里,西澤爾對樓表白了,但在現實中,這一幕從來沒發生過。
西澤爾的“等等”兩字還沒說完,通訊已經切斷。
第二天,樓清焰毫無負擔地走上戰場,一邊給聯盟輸送情報,一邊指揮組織行動,將整個戰局牢牢把控在手中。
出乎西澤爾預料,出乎所有人預料,這場戰爭最后以兩敗俱傷的結局告終。
恐怖/組織損失慘重,頭目身亡。
聯盟軍隊被擊潰,領軍的西澤爾中將被俘。
軍部高層終于反應過來——樓真的叛變了!
他怎么能……他怎么敢!?
樓清焰不僅僅是敢,他真的做到了。
頭目身亡后,他身為二把手順利攬過大權,將組織牢牢掌控在手中,重新劃分架構和制度。
在邊界星域的廢土荒星上,他帶領手下重建根據地,一步一步站穩腳跟。
在外界新聞鋪天蓋地聲討、聯盟人人喊打的境遇下,他發表演講,公開宣傳自己的政治理念——共和、民主、關愛、利他;尊重物質文明,重建精神文明。
“精神文明”是他提出的概念。他認為人類的力量絕不僅僅來自天賦和訓練,更來自強大的信念和深刻的感情。
一直以來,人類源源不斷地爆發著這種力量,卻被聯盟高層以“腦控”之說掩蓋。以至于民眾逐漸相信,那些人都是被邪/教組織控制大腦的瘋子。
樓清焰掀開了這層遮羞布,盡管人們都不相信,但他底氣充足。
因為他帶來了一件大殺器——藝術。
聯盟擁有藝術。戰爭藝術、數字藝術、虛擬藝術……但樓清焰從未見到有人贊美生命、鑒賞死亡、發自內心地欣賞真善美……亦或者說,他們的大腦并未開發欣賞美的能力。
現在,樓清焰要替全聯盟開發這塊陌生的腦區,他要把美帶到這個世界,他要告訴未來的人們何謂幸福。
他的理念雖然過于異端邪說,卻神奇地召集起一大批追隨者,他們飄星過海,來到樓清焰的荒星安家,憧憬著他在演講中宣傳的那種生活。
樓清焰替換了“利益共同體”的說法,告訴所有人,沒有誰和誰會是利益共同體,每個人的利益都不相同。但是生而為人,他們使用著同樣的資源,按照同樣的方式生活,立足于同樣的星海和宇宙。人類共享的從來不是利益,而是命運。
他也從不認為墨爾菲斯定律是真理,所以他
要做一件瘋狂的事——說服西澤爾,讓他為自己而戰。
如果連西澤爾——這個墨爾菲斯后裔,對兩大定律堅信不疑的人——都能洗心革面,又何愁改變不了聯盟人類的精神面貌?
西澤爾被俘虜后,雙手雙腳、脖頸要害處都戴上了禁錮,由樓清焰腦中的芯片操控,只需要他一個念頭,就可以將人一擊斃命。
最開始的半年里,他什么也不對西澤爾說,只讓他跟在自己身邊,親眼目睹自己所做的一切。
后來,當西澤爾提問問題,他開始對他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