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來,西澤爾時常望著他,陷入沉思。
終于有一天,他問樓清焰:“你為什么非要做到這一步?一開始叛出聯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難道不怕死嗎?”
死?
從背叛聯盟的那一刻起,樓清焰再也不考慮自己還能活多久。
會不會下一秒就在刺殺中身亡。明明可以輕易成為將軍卻要做這么危險的事,究竟值不值。
他在基地里痛苦地壓抑了八年,深知自己已達極限。
當西澤爾直白地將兩大定律展示在眼前,他發現自己正在崩潰。這種勢頭必須止住,不論做點什么,哪怕瘋狂求死,他也一定要用盡全力保留自己靈魂中屬于地球人的部分。
他絕不允許自己被這個世界改變。
所以他要反過來改變世界,除此之外別無他法。他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成功,這份事業不是他的夢想,只是他賴以生存的支撐。
西澤爾又問: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“我想要什么?”樓清焰笑了,這個問題可以回答。
他輕緩地說:“我剛認識你的時候,你是高高在上的天神,我是塵土里掙扎的螻蟻,我連匍匐在你腳邊的資格都沒有,如果沒有意外,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,一輩子都不會相交。”
“當你對我說出那番話,講出那個狗屁定律的時候,”他貼近西澤爾的臉,目光灼灼地逼視他,“就注定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。”
“西澤爾,我要你臣服于我,為我而戰,為你從前最不齒的愛和感情而戰。我要你放棄
高貴的姓氏,跟我一樣叛出聯盟,帶領人類走向另一個命運。我要你的……”他輕輕吐出兩個字,“忠誠。”
西澤爾微微低下了頭。
“你擁有我的忠誠。”
樓清焰并不滿足,他嘶啞地說:“我還要改造你的頭腦,轉變你的思想,讓你明白一件事。”
他攥住西澤爾的脖子,一如數年前被對方攥在掌心。
“愛是刻在你生命里的本能,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蠢蠢欲動。想拋棄它?做夢!”
西澤爾輕聲說:“我已經明白了。”
“他明白什么?”樓清焰面無表情看著游戲畫面,“明白了怎么在我身邊蟄伏,好伺機背叛,回到他忠誠的聯盟去?哈!”
江覆飄過來,按住他的手,“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?”
樓清焰:“怎么,回神了?”
江覆神情復雜。
樓清焰嘆氣,擼毛安撫:“別在意,告訴你也是因為不想再憋著了,這些事你要不提我都忘了,還以為是大年三十睡過頭做了一場春秋大夢呢。”
江覆:“所以你真的跟這個西澤爾有一腿?”
“我是跟你這個西澤爾有一腿呀。”樓清焰拉起他的手。
“別鬧,說正事!”
“這算什么正事,而且你從哪里聽來的扭曲版本?我跟他有個屁關系,好不容易收做小弟結果人還背叛了。”
“可是你倆互相告白……”
“從來沒有過!不是他臆想出來的就是你臆想出來的!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,我是做夢夢到的。”
“做夢夢到?”
江覆走上前,觸摸西澤爾低垂的臉,喃喃道:“在夢里,我就是他。”</p>